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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咱们这儿没有么?”
渔阳甲子以来有名有姓的女杰,足与男子分庭抗礼者,也就一个“埋血成红”
怜成碧,其余皆是三美七仙女之流,以美貌流于悠悠众口,不过是供人意淫取乐的谈资罢了。
舒意浓对此毫不陌生,她的名字和“妾颜”
一说扮演着相似的角色,无法为女郎赢得丝毫敬意。
在更久远、更古老,对妇人女子更不友善的年代,这位凭一己之力化身柱神无数、守护渔阳大地至今的女性有多了不起,简直不言可喻。
遐天公珍藏的女剑仙像,以其匠师如仿照真人雕刻、写实不写意的风格,做为临摹对象的这名奇女子,必与舒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同样不可公诸于世,才编出梦中女仙的故事来。
“为什么这尊玉像,不能是遐天公的夫人呢?”
耿照试着提出另一种假设。
“他老人家曾明确说了不是,又或其亲近的子女下属等,对后人否定了这个可能?”
舒意浓摇摇头。
“我没听说过。
不过开基慈祖没说会武,也无这方面的轶事,这是其一。”
舒意浓解释:“其二,小姑姑处那幅女剑仙图,有骧公他老人家的题字,那四句韵文我从小背得滚瓜烂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据说是形容女子体态行止的美丽。”
“我少读经籍,但本城历来不乏饱学之士,却从未在别处看过这几句诗文,应是骧公自撰的无误。
若女剑仙是本城慈祖,如此称赞弟子的妻眷也未免太无礼了,以骧公的才学人品,断无此理。”
“唔,确实是这样。”
耿照仅是粗通文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论证法,然而此说合情合理,证据力十分充足。
舒远再怎么敬爱恩师,也不能由着他题字讴歌妻子的品貌胴体,“女剑仙乃舒远之妻”
的假设无法成立。
隔着光泽油润的乌木几案,少年凝视壁上人像。
拄剑而立的舒远眉锋压眼,阴鸷地斜乜着,似乎不屑正视。
耿照确信在本人跟前,按其锋芒难掩,迫人之甚,肯定会更难受十倍、百倍以上。
画家以潇洒写意的笔法,缓和画中人的高傲尖锐,除了愤世嫉俗的眼神鲜活得宛若镜照,余下的部分正是横疏影会赞叹的艺术之美——
且慢。
耿照的瞳仁微微收缩,仿效人像的姿势比划了一下,忽问:“遐天公是左手使剑?”
舒意浓失笑:“怎么会?《玄英剑式》是右手剑法,我看你是还尝不够厉害,这般不长记性啊。”
虚握五指假装持剑,作势欲出。
耿照举手投降,保证记得牢牢的,打死不忘,两人嬉闹片刻,待收了笑声,他才问舒意浓:“我想看那幅女剑仙图,可以么?”
舒意浓玉靥臊红,娇娇地瞪他一眼:“你是想看图呢,还是想看我小姑姑?”
耿照不知小姑姑有甚好看的,只能顺着女郎的话说:“自是看图。
我还没找着我师父哩,不急着见双方亲长的。”
舒意浓大羞,跺脚道:“你敢在小姑姑面前乱说话,瞧我不撕了你的嘴!”
扭头跑了出去,半天身后没见动静,又硬着头皮跑回来,气急败坏探头:
“磨叽什么呢!”
“姐姐又说家乡话。”
耿照捉她个现行,边将箱子放入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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