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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睡得正酣,这脑袋&ldo;咣当&rdo;一声着了地,吓得浑身一激灵,等她抬眼一看,女儿正将那瓷枕扔出了马车的车厢外。
只是这次,褚劲风竟然没有躲避,只任着那瓷枕砸了过来,咔嚓一声,额角便流下了一条红蛇……李夫人虽然想让司马大人碰碰壁,但绝未想到会是这等头破血流的场景。
当下吓软了手脚。
袭击朝廷大员,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他们就是个商贾人家,哪里能摆平这么大的祸事?当下李夫人便急得想要伸手去打女儿。
可是看着女儿倔强的小脸,那手是万万下不去的,这是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碰过一根手指头的若愚啊!
于是那一巴掌便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ldo;司马大人,民妇教女无方,还望大人恕罪!
&rdo;褚劲风并没有擦拭额角的鲜血,任着它滴滴落在自己雪白的衣领上,嘴里却是淡淡道:&ldo;若愚方才闲着无聊,在跟晚辈玩耍,是晚辈一时没接住而已,既然将要成为一家人,又怎么会责怪于她,老夫人莫要太过拘礼了……&rdo;看着他那留着血的脸却岿然不动的样子,真是吓煞旁人,更何况是个府宅里的妇人?李夫人听懂了褚劲风话里的意思‐‐若是一家人,一切都好说,可若不是……李夫人突然后悔起这趟舒城之行,她隐约才想到若到了舒城,便是到了他褚司马的地盘,而她这个女儿,似乎就快要保不住了……等到了舒城,果然已经入夜。
宴会是?怀里的二姑娘也不说话,只是那根手指弹啊弹,轻巧地爬上了他的额头,被枕头砸过的有些微微发肿,摸上去还发烫,她在那伤口点啊点……若有人说若愚只脸蛋生得不错,那是因着没仔细看过她的那一双手,十指如同葱根一般,指尖泛着莹光,形状美如同凝脂美玉经工匠巧手雕琢的一般……而现在,这一只手在褚劲风的脸上戳戳点点,然后便是一路向下,来到了丹田脐下,突然手指猛地一用力,便直直地戳了进去……梦里的疼痛岂是言语能够言表,叫他体会一下若是额头的伤痛移到这肚皮柔软之处,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果然不出她所料,指到之处立竿见影!
那双好看的剑眉随着这复仇般的一指,顿时皱到了一处,随即闷哼了一声,那一声竟是说不出的怪异,夹带着一丝痛楚又像是感叹的低吟,短促而低沉的声线从薄唇溢了出来,化作热气团喷在她的脖颈上……若愚简直是被自己这一指的厚积薄发惊呆了。
前几日弟弟从同窗那偷偷弄了一半残破的连环画,每次被母亲提着耳朵拎进书房诵读夫子讲义时,弟弟总是正襟危坐,待得母亲走后,便将那巴掌大的残卷从裤裆里掏出来,津津有味地鉴赏一番。
她这几日跟着弟弟练大字,也经常流连书房,自然也将脑袋凑在弟弟贤儿的脸旁,跟着一起赏悦。
这连环画描绘的乃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锄奸扶弱,从恶霸手里解救貌美民女的故事。
大侠的武器甚是特别,乃是一双铁砂里煎熬出来的手掌,展开可拍石劈山,竖起两根手指便是点穴神器!
手指所到之处,坏蛋无不应声倒地,毫无招架之力。
铁掌大侠义薄云天,看得一双姐弟浑身热血沸腾,有将一双手掌伸进铁锅里拌点沙子炒一炒的冲动。
可惜看得兴起时,残卷便已经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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