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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都离开,别墅内只留下姜莘怜一人,她有些脱力,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
血迹干涸后黏在衣服,皮肤上,血腥味直冲鼻尖,按理来说她现在最该去换身衣服,但她半靠着沙发,不想动弹。
头好疼,那股疼痛甚至在顺着神经蔓延,渐渐延伸到胸口,直到传遍全身,让她不得动弹。
姜婉嫣有问题,她大概和谈京予一样,有超过科学的能力,姜莘怜倦怠地想着。
现在该怎么办呢?隐忍这一时,等这场风波过去后继续和她作对到底,还是干脆利落今晚就杀了她?杀了姜婉嫣确实让人舒心,只是高层死死盯着她,动了手她大概也不能全身而退,得去蹲监狱了。
该怎么选呢?姜莘怜蜷缩着身体,抵抗不住疲惫,靠在沙发上模模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有一双手抚上她的脸庞,手指温暖柔软,拂走了疲倦和躁意,好像下一刻就会温柔地叫醒她,并不厌其烦地告诉她:“去床上睡吧,别生病了。”
这双手太熟悉,熟悉得让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她惊醒过来,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这样没有意义的发愣持续了多久,突然别墅外传来骚动,她面无表情坐了起来。
“砰”
的一声,大门被猛地推开,助理收到消息后就紧赶慢赶跑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家,家主,出事了!”
今夜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助理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得慌了神,他面色惊慌,结结巴巴:“楚尘少爷提着木仓,闯进了宴会厅!”
这种宴会除了高层,能参加的年轻一辈只有姜莘怜,姜婉嫣以及姜楚尘。
今夜姜婉嫣发难,高层作为帮凶,即便家主离场也不影响宴会的继续。
他们欢欣鼓舞,为杀死姜楚羽,挫了姜莘怜的气势而大肆庆祝着。
宴会还没有结束,姜楚尘现在去宴会厅,想做什么不言自明。
姜楚羽身死,他们都猜到姜楚尘必定会为她报仇,却没想他爆发得如此突然,竟是连夜动手,一刻也不能忍受。
“他一进去就锁上了大门,我们只听到了木仓扫射声,事发紧急,我们只能先来找家主了。”
扫射?他还真是……事到如今,反倒有一种尘埃落地已成定局的轻松。
姜莘怜笑了声,要来了保镖的木仓支:“去看看吧。”
今夜之后,姜家就要彻底宣告落幕了。
事发突然,姜楚尘闯进来后动作极快,锁了大门没让一个人逃出去,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开木仓扫射。
垒得高高的香槟塔被推倒,原本从容欢笑的人群陷入恐慌,他们尖叫着,哭嚎着,哀求着,打出自认为有用的感情牌,强调着彼此血缘上的亲疏。
可是这偌大的姜家,称得上他亲人的只有两人,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
木仓声不止,宴会厅内的哭喊声也变得低弱,他们一个叠着一个,流出的血与他同出一脉,一样的鲜红。
他们是仇人,同样也是亲人。
“咔哒,咔哒”
打空了。
姜楚尘松开手,木仓摔在地上,溅起血花,他的身体也晃了晃,摔在了血泊中。
在来这里之前,他吃了药,现在药效也发作了,身体不受控制得抽搐了几下。
这么多人死在他手里,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继续活下去,好在他也不想留在这里煎熬。
姜家是炼狱,姜家的人是魔鬼,恶魔的基因通过血脉驻扎在他们每一人体内,在血管中流淌。
好痛苦,不管是躯体,还是精神,为什么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他总是不能称心如意。
“……骗子”
他喃喃道,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姐姐是个大骗子。”
说好了会一直陪着他,却先一步逃到地狱里去,这一次他再也,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我再也……”
他最终还是流下了眼泪,泪水滑入鬓角。
「我再也不想遇见你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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