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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伊人摇下车窗,凶神恶煞的男人表情一滞,蹬蹬蹬退后三步。
后面是马路,路过的电瓶车冲着他狂按喇叭,骂道:“找死啊。”
即便如此男人都没能彻底回过神来,盯着车内目光游移,像是被吓傻了的模样。
岑尤尤就像刚踏进社会的每一个青涩毕业生一样,谁看她都下意识地回以微笑。
她咧开嘴,对男人笑了一下。
男人尖叫一声,抱头鼠窜。
岑尤尤:“……”
这人搞什么?
郝伊人抽出她手里的棒棒糖,说道:“少吃含色素的糖,你的舌头和牙齿都被染红了。”
岑尤尤“哦”
一声,问道:“我们不回家吗?”
“马上回家,我去买件东西,你在车上等着我。”
郝伊人说完下车,岑尤尤等在车上,没一会儿就见黑色越野车的主人回来,一米九的大汉蹑手蹑脚拉开车门,正好和郝伊人对面相逢。
他的视线从郝伊人的脸上,滑落到她手上。
她手里提着一把斧头。
大汉沉默几秒,眼泪从裤裆里流出来,赌咒发誓道:“我再也不为非作歹仗凶欺负女司机了……”
郝伊人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径直提着斧头上车。
岑尤尤心想胆子老鼠一样小还敢耍横,问妈妈:“你买斧头干什么?”
郝伊人说:“剁骨头。”
不一会儿,青山小区到了。
这个小区是零几年建成的,建成至今有二十年了。
早已绿木成荫,大树参天,但随之而来的房屋老旧、设施老化问题也日益严重,户型结构更是大大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车子停在岑尤尤楼下,她问:“怎么不开进车库,里面更好停车。”
妈妈说话的声音还是不够连贯,有点磕巴,说一个字停顿一下。
“车库灯坏了,太黑。
乖宝没事别下去。”
岑尤尤点头。
老房子是没有电梯的,步梯栏杆的接头处锈迹斑斑。
行走时踩在楼梯上,脚步声脆响。
因房子不是现在流行的砖混结构,而是俗称的板楼,所以承重、隔热和隔声等方面的功能都不太行。
这导致楼道里但凡有点声响,几乎整栋楼的住户都能听见。
不过,这幢楼也不高,一幢楼两个单元,一层楼两户人家,4+5的结构。
岑尤尤家在四楼,刚到家门口,“嘎吱”
一声,隔壁402的门打开一条缝。
一条干瘦的手臂伸出来,乌鸡爪似的手上挂着一个巨大塑料袋,里面还裹着一层黑色的塑料袋,让内容物变得神秘起来,但根据外形判断,应该是一扇排骨。
淡淡的腥味飘进岑尤尤的鼻子里,她礼貌地叫人:“王叔叔。”
一颗干瘪的脑袋从门缝里挤出来,昏黄的灯光下他左侧脖颈处外翻的伤口狰狞可怖,黄色的组织和青色的血管露出一大片,流淌出漆黑的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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