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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打出一张最能打动意大利人心弦的牌来:就是她的怀孕。
她的确间歇地流过几次血。
她所认识的美国人都对罗马的医生抱着嘲笑和怀疑的态度。
他们介绍给她一位苏黎世的产科医生,名叫温特博士,那是欧洲纳粹管辖范围之外的最好的医生了。
她决定要求瑞士当局允许她到那里去治病,两个星期,十天,能多少日子就多少日子。
而且由于她身体不好,她请求让她叔父陪同,这样来弄到出境许可证。
一旦到了瑞士,他们就可以想出种种办法呆在那里,直到找出办法去美国。
埃伦-杰斯特罗认识苏黎世一个出版商,而她认识的奔奇-泽尔斯顿已从里斯本调到那里。
她一想到这儿,就觉得这个办法挺聪明。
经过一番讨论,埃伦同意担任这样的角色,她很高兴。
他要把随身携带的书籍、行李以及他所有的工作材料,都留在旅馆,只把打字誊清的著作原稿和他的随身衣服一起装在一只小手提箱里。
如果遭到盘问,他就说,他准备在苏黎世短暂逗留期间,把行间墨水笔修改的几页再写一写。
如果意大利人不愿意杰斯特罗一去不返——这点娜塔丽现在还是半信半疑——这样临时离开一段时间也许会骗过他们。
大西洋宪章的广播,使杰斯特罗也有点担心了,这就是他为什么同意走的原因。
这个妙计象魔术那样见效。
娜塔丽订了去苏黎世的飞机票,弄到了出境许可证。
一个星期以后,她就和杰斯特罗博士飞到了瑞士。
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他没有象她那样,得到瑞士当局的正式批准可以呆十天。
发给他的文件只简单说明他是为了路上安全陪伴一个病人,娜塔丽打电话给苏黎世的奔奇-泽尔斯顿,告诉了他这件事。
奔奇说,他们最好就这么样,就以此为起点,别再想更好的运气了;他们到了之后,他会照顾埃伦的。
苏黎世机场熙来攘往,干净得发亮,这情景简直使人吃惊。
大开门的商店里塞满了精美的服装、手表、瓷器和首饰;还有一堆堆盒装的巧克力,美味的糕点,新鲜的水果。
娜塔丽一边向泽尔斯顿的汽车走去,一面咬着一只大黄梨,快活得轻轻地哼起来。
“啊哟,这只梨啊!
我的天哪,”
她说“法西斯主义多么丑恶!
战争多么讨厌、愚蠢!
欧洲是一个富饶的大陆,为什么这些血腥的笨蛋一次又一次地让它荒芜?只有瑞士人才是聪明的欧洲人。”
“是啊,瑞士人是聪明的,”
泽尔斯顿叹了口气说,一面摸着他那把胡子;这把胡子还是那么光润整齐。
可是他脸上的其余部分却显得苍白衰老,好象有病。
“你那位潜艇战士怎么样了?”
“谁知道?还是在太平洋里冲来冲去吧。
你有没有目睹过一场更疯狂的婚礼?”
娜塔丽转向杰斯特罗,她的眼睛一下子摆脱了痛苦呆板的表情,又变得原来那么调皮和神采奕奕了。
“是奔奇签的结婚证书。
奔奇,你是不是对苏黎世比对里斯本更喜欢?”
“我不愿意去想正在阿尔卑斯山那一边折腾的那八千万德国人。
不过至少这些高高的阿尔卑斯山真不错——到了,就是这辆红色的雪铁龙——那些流亡者的悲惨情况这里也有,娜塔丽,不过不那么明显,不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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