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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不会。
吹奏胡笳,唱曲按摩,那些学来的本事都是用来以色侍人的。
他不忍看母亲连死都不体面,他见过太多人草席一裹便丢去了乱葬岗,尸骨都被野狗啃食。
可是家里连一文钱也拿不出来了,能卖掉的东西全卖掉了,他身上只剩下这把胡笳。
他跪着叩响每一个永兴坊邻居的房门,恳求他们借给他一些安置母亲遗体的钱,结果都是拒绝。
度熙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能想到卖身葬母这种下下策。
萧玉融弯了弯唇,“给他。”
翠翠连忙拿出钱递给度熙。
萧玉融转过身就要走,度熙愣愣地看着她背影,连忙爬起来追上去。
他抱着胡笳,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萧玉融面前,结结实实地给萧玉融磕了三个响头。
“公主之恩,没齿难忘。”
度熙仰起脸,双目噙着泪水,“还请公主愿意收容度熙,度熙愿意为公主做牛做马。”
萧玉融像是很感兴趣似的,偏头问道:“那你会什么?”
“我、我……”
度熙难以启齿地磕巴着。
他会的那些都是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愈发低微地蜷缩起肩膀,仿佛要低进尘埃里去。
本就是上不得台面,天生下贱的东西,居然还妄图在公主身边伺候,他真是痴心妄想。
方才冲过去跪在萧玉融面前说的那几句,早已经耗光了度熙所有的勇气。
交易
“没有一技之长,怎么待在本宫身边?”
萧玉融扬眉问道。
度熙抱紧了怀里的胡笳,仿佛这是他唯一的凭依了。
他轻声说道:“度熙会奏胡笳……父亲把我丢在勾栏瓦肆那学,学的也是些低贱的玩意儿……”
说白了,他就是完完全全被按照一个男宠的条件教导的。
只是依附权贵,靠着寄生别人的手段才能活下来。
度熙自嘲地笑了一下。
像他这样肮脏卑贱的人,居然还妄图萧玉融留下他。
说出了实话,度熙瑟缩在地上,双目紧闭,忐忑不安地等待萧玉融对他的判决。
“哦?”
萧玉融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不紧不慢地问,“那你干净吗?”
度熙愣了愣,抬眸望向萧玉融,随即又惴惴不安地低下头,整个人都红了。
他这个模样才惹人怜爱,萧玉融笑了起来,“别误会,虽然我不在乎这些,但男人干干净净的,本宫才更喜欢些。”
度熙小声说:“父亲想要将我卖个好价钱,所以我不曾……”
“抬起头来。”
萧玉融掐着度熙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端详这张可称之为柔媚的面容。
“你方才说不一样做以色侍人,奴颜婢膝的男宠,可你如今的用处,也只能做面首了。”
萧玉融语气里含了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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