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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是秦禅月,太子竟是默不作声的退后了两步,并给了副将一个眼神。
长安城的人都知晓,秦禅月是镇南王的心尖尖儿,她不管做出来多出格的事儿,镇南王都娇惯纵容,镇南王素来是个克己复礼的人,但是与秦禅月有关的任何事,镇南王都不曾讲过道理。
镇南王就只有这么一个弱点,所以太子从不曾招惹她,秦禅月失礼便失礼吧,他对秦禅月越是纵容偏袒,镇南王对他就越是忠心,让一让这么一个小女子,就能换来镇南王,多么合算的买卖。
所以太子退后了几步,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副将和一旁的大夫也跟着一起出了厢房间,离开的时候,副将还贴心的将厢房的门关上了。
厢房的门一关,其内就只剩下了秦禅月和床榻上的楚珩。
房屋内并不昏暗,窗外的午后阳光正璀璨,明媚的阳光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也同时落到了床榻上的楚珩的面上。
秦禅月怔怔的盯着养兄来看。
养兄躺在床上,上半身赤着,胸膛间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上面用纱布裹着,那殷红的颜色刺的她两眼发疼,养兄其下穿着单薄的绸制亵裤,闭着眼,气息都很微弱,那样高大的人,躺在这里却根本动弹不得,她看一眼,就觉得心口都要碎了的疼。
虽说养兄对她自小严格,虽说她也厌烦养兄管她过多,但她知道,养兄是对她最好的人,现下养兄躺在这里,她就想哭,一边哭还要一边紧紧地盯着养兄来看,总觉得看一眼少一眼。
上辈子养兄死在边疆,她只要到了个尸骨,尸骨也早都烂在了盔甲里,看不出眉眼来了,她几乎都要忘记养兄长什么样了。
天知道,当她知道养兄重伤的时候,她有多自责。
上辈子这个时候的养兄还在边关好好地待着呢,偏她一封信去了,养兄便重伤的回了,这其中定然有她的缘故。
她忍不住抬起手,去摸养兄的面。
养兄时年三十有四,但是看上去却比常人更显的老一些,面部棱角分明,额上的疤痕更吓人,当初她大婚的时候,养兄脸上还没有这道疤,想来是后来添上的。
她摸了头,便想一点点往下摸,去看养兄胸口上的伤。
养兄壮硕,常年练武,胸肌蜜色,瞧着很大,摸上去有点软,也不知道伤口如何,秦禅月知道养兄不能用药,更别提什么麻醉,伤了就是硬抗,心底更是难过。
她的手轻轻地滑过柔软的胸膛,往下是坚硬的腹肌,再往下——养兄的腿上受伤了吗?
秦禅月上手就去扒她养兄的裤子。
她年幼时候可是去过军中的,父亲自小就告诉她,她应为秦家而骄傲,她见过太多太多受伤的秦家军,在她眼里,受伤昏迷的将领并不是男人,他们没有男女之分,在她眼中的,凡他筋骨伤,皆为他勋章,她可以看他们伤处,也会愿意为他们治疗。
她甚至很早就看过养兄受伤灌药的样子,在很久很久之前。
但当她的手试图扒下裤子的时候,躺在她床榻前的养兄似乎突然颤了一下,秦禅月惊喜的抬头去看,问他:“大兄?”
她的养兄可是醒来了?
但躺在榻上的人没有什么回应,依旧是昏睡的模样,苍白的唇瓣。
秦禅月正要伸手再往下摸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副将的声音缓缓传来:“大姑娘——王爷重伤,要静养。”
秦禅月扒裤子的手就这么停了。
她迟疑了片刻,后将大兄身上的被子重新盖好,起身回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从厢房内走出去。
她出去后抓着个人来便开始盘问,她要知道养兄是如何受伤的,而副将趁着这个时候进了厢房门中,一路走到床榻旁边,蹲在床榻旁,低声唤了一句:“王爷?”
床榻上的镇南王缓缓睁开眼来。
他用目光向外一扫,隐隐能看见秦禅月盘问下人的身影,他定定的看了两息,才听见一旁的副将问:“可要告知大姑娘,您的计划?”
楚珩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收到了秦禅月的信之后,便盘查了一下军中,果然找到了不少奸细,这些奸细不除,他不可能继续坐镇边疆,否则肯定会出事。
所以他以退为进,假意受伤,连夜回了长安,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年轻的太子,和年迈的帝王。
看看,你们的朝臣要自相残杀,甚至想要我这个名将的命,你们该如何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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