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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之在大理寺审过不少案子。
两年来,落在他手上的嫌犯,别管嘴巴有多硬,他都能审出来。
所以别人常说,在这世上,就没有裴宴之撬不开的嘴,审不了的案子。
他坐在林管事的对面,一身简洁而得体的官服。
虽未刻意彰显威严,却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场。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伸出手,端起放在桌上的那盏茶。
清幽茶香袅袅升腾而起,在这略显局促的客栈中缓缓飘散开来。
裴宴之微微抿了一口茶,落下那句话后,再没开口。
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眼神平静地凝视着林管事,无声地施加着压力。
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点一点地悄然流逝。
林管事则紧紧地抿着嘴唇,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一语不发。
明祥的耐心都快要被两人的对峙给磨没了。
就在他实在忍无可忍,即将要将泛着寒光的长剑架到林管事肩膀上,试图用武力来逼迫他开口时。
林管事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启唇说道。
“大人,赵姑娘不过是临时搭乘商队的马车,至于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想来我家少东家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大人这般扣着我们不放,有些不大合适吧。”
听到这句,裴宴之那双黑沉似夜海的眸子中,悄然划过些许意味深长的东西。
转瞬即逝,难以察觉。
他微微顿了顿,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握住茶盏,送至唇边,轻抿一口。
片刻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在大理寺审过不少案子。”
“所有人都试图用他们的背后之人,来让我害怕。”
裴宴之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讥讽,在他眼中,妄图用权势来压制他的人不过是跳梁小丑,徒增笑耳。
话落,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而后抬手抚平衣袖上细微的褶皱。
“只可惜,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裴宴之的眸中闪过凛冽寒光,如同一把出鞘利刃,冰冷刺骨。
话语间,他走到林管事身边。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可笑却并未抵达眼底,反而让人感觉如坠冰窖。
“我清楚她的性子,她太心软,是狠不下心来的。”
他轻声呢喃,平静沉稳的话语好似自那阴森恐怖的地狱而来,裹挟着势在必得的坚定,让人不寒而栗。
林管事听着裴宴之的话,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就听裴宴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拿下。”
他不会对林管事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正如他刚刚所言,香凝是一个极其心软的人。
若是她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了林管事,必定会陷入无尽的自责中,日夜寝食难安。
是不顾一切地离开水镇,远离这一切纷争与麻烦,还是乖乖地回到他的身边,结束这一场令人疲惫的追逐。
裴宴之想,她会有决断的。
林管事被明祥用剑抵着,离开客栈。
裴宴之身姿挺拔的站在客栈门口,余光瞥向转角处略显突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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