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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岁不大,齐肩的头发被扎成一绺一绺的辫子,系挂着各种颜色的小石头。
那双眉眼瞧上去清纯无虞,似是从天池捞出来的一般。
尤其是那身雪一样的肌肤,宁尘从来就没见过有女人生得这么白的,淡淡的青色血管在那身雪肌之下若隐若现,吹弹可破。
化外之地的土着风吹日晒,皮肤多是色深,面皮上常带血丝,没曾想这昆仑山中隐秘之地,却能生养这样一副好皮囊。
少女额心有一道红线,像是拿笔尖轻轻抹了一下似的。
它状如半缕火苗,被雪肤趁得愈发鲜红。
“那卫教使没动我,我自己走过来的。”
宁尘说。
“奇怪嘞,卫教使对外人最凶不过了,两年前有人闯进来,被扒了皮呢。”
女孩声音却没有半点异样,说出来的话却淋淋带血,像是早已视若无睹了。
然而宁尘却在她话里抓到了一些东西。
那所谓卫教使没有一点人味儿,只将商队的人打成了肉泥;而剥皮之举意在恐吓示威,必是有神志清醒者在后主使。
所以此间最凶残的不是那些肉傀儡,而是背后操控之人,自己万万不能被那操偶之人觉察。
那少女也说:“你好好藏在我这里,千万别出去乱走乱动,叫大祭小祭看到了,非把你害了不可!”
宁尘见她说得诚恳,便支支吾吾应了下来。
少女将他安顿在屋里,又跑了出去许久没有回来。
宁尘怕她是去叫人抓捕自己,便藏去了屋外不远处的树上。
到黄昏时,依稀见女孩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跑回来,身后无人跟随,宁尘这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少女见屋内空了,正着急,见他重新钻进来,气得打了他肩膀一巴掌:“亚达骨不听话!
乱跑!”
宁尘见那摊开的包袱里尽是些男人穿用的衣物,还有一床被褥,知道她都是为了自己,便道:“对不住了,我只怕被人进屋瞧见,藏到树上去了。”
“我这处是清修地,少有人来。”
少女把带来的衣服抻起来抖了抖,“你莫再穿那亚达骨的衣裳,被看见,非捉走你不可。”
那身衣服颇为陈旧,却也浆洗得干净。
宁尘背过身去脱了衣服换上,还挺合身,想来那少女一上来便将自己身量记在心里了。
“谢谢你,你叫什么?”
宁尘问。
“额座初央,你嘞?”
宁尘从那车老大嘴里得知,扎伽寺八部其中之一便是额座部,想来此部部众都以额座为姓。
他仍以独孤十三为托名,让初央唤他十三了。
天色渐晚,初央兴致勃勃从地窖拖出一根羊后腿,起灶开火烤了起来。
宁尘吃那干饼干肉都快吃吐了,此时闻到带着油脂的滚滚肉香,口水差点流了一地。
初央一边烤肉,一边隔着火偷偷望他。
此时见宁尘那副馋相,女孩忍不住嘿嘿直笑。
她拿小刀割了焦香四溢的羊肉,拿洗净的嫩叶托着送在宁尘手里。
宁尘也不客气,一顿狼吞虎咽,虽没有盐巴香料调味,仍是吃得满嘴流油。
瞧他吃得急,初央又从竹柜里拿了一只皮囊,给他倒了碗羊奶酒。
酒足饭饱,宁尘绷了一整天的精神总算舒缓下来。
他抹抹嘴,望向灶火对面的初央,忍不住问:“初央,你为何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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