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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听见姑妈咳嗽,想是白天热夜里寒,不留神伤了风,不如先切几片给姑妈配药吃。”
老太太十分受用,“勉强”
依了她,“难为你记挂着你姑妈,她不大出门的人,就只你听得见她咳嗽。”
玉漏是没习惯过生日的,从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也不知怎的,年年生日那天都要撞在秋五太太的枪头上,挨她的打骂。
次数多了,便觉得她的生日不吉利。
后来到了唐家两年,也从不提生日的事。
这还是头一回摆生日宴,前一日翠华和媛姐各自送了份礼来,连汪家也打发人送了点东西。
她望着桌上摆的那些锦盒,有点无所适从。
打开匣子除了首饰还是首饰,看多了也没新意,化在眼睛里不过都是数目不等的银子。
她叫金宝收进箱子里,记下账,将来人家过生日都是要还的。
唯独媛姐格外还做了双鞋给她,针脚细腻,绣工也好,当下一试,十分合脚,喜欢得要不得,穿到池镜跟前给他瞧,“媛姐亲手做的。”
池镜带了些衙门的公函归家,在榻上朱批,低头一瞅,月白的鞋面配着素白的裙,上头穿的妃色的长衫,谁也没抢谁的风头,相得益彰。
他笑道:“还是媛姐有心,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明日请了四府二府的人,你早些回来。”
“你怎的不问问我送你个什么?”
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自家出钱,玉漏倒没所谓他送不送礼,因道:“随便你送什么,不送也行。”
池镜搁下笔,拉她在怀里,“我一样不送,显得还不如旁人了。”
“那你看着办好了。”
“我早预备下了。”
他说,有些胸有成竹,保管玉漏会喜欢。
玉漏没往心里去,说到生日宴的事,“老太太一定要铺张,倒叫我有点不好意思,要在小宴厅上摆席,还要在外头请戏,这排场都是节下才有。”
“老太太喜欢,你只管受着,怕什么?”
他松开她,又回身过去握起笔来,“请哪个班子的戏?”
“老太太也听说张家新买的戏子会变戏法,叫去借他们张家的。”
池镜一听不好,笔一顿,滴了滴红墨在公文上头。
玉漏看见忙拿过来吹,“你也太不小心了,这是衙门里的公文,你当是你书房你那些废纸么?做官也做得不小心。”
池镜没理会,接过来晾在炕桌上,板过她的肩道:“上回在四府里就是看的张家的戏,也没觉得哪里特别好,只那两个会变戏法的也热闹不起来,不如外头请个耍百戏的班子,人多热闹点。”
“就是如此我就消受不起了,再请个人多的班子,排场弄得更大,我愈发过不去。”
玉漏瘪下嘴,“昨日在老太太屋里商议这事的时候,你没看见大奶奶的脸色。”
池镜执意不肯请张家的戏子,“你说消受不起,又何必为了生日去叨扰人家?”
“这又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太太和张家太太的交情。
请他们来,了不得多赏他们几个钱。”
池镜给驳得无话可说,心里恼偏和张家有这些交情!
不过慢慢想来,横竖筵席摆在里头,即便西坡送人过来,也是在门房内等候,他走不到里头,玉漏也走不到门房上去,未必会碰见。
“你怎么忽然讨厌起张家来了?”
玉漏歪着眼在他身上审度,“难道是张家有人得罪了你?”
“没有的事,我又不常到他们府上去,会有什么人得罪我?”
于是次日午晌一过,真请了张家的戏子来,跟来的人也是西坡。
池镜衙门才归家,不放心,便打发永泉进门房里去,嘱咐道:“你看着他,不许他乱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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