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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敬嗣说道:“二郎这话问得怪了,不放二郎屋,放哪里?”
“罗贤兄年岁最长。
三郎、丑奴,你两个把这床榻搬去罗贤兄的屋中。”
罗忠吃了一惊,赶紧叉手礼道:“郎君不要说笑,小人卑贱的身子,怎敢占郎君的卧榻?”
李善道笑道:“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罗贤兄,你年得有四十多了吧?在咱们中,你就是宝啊。
既然是宝,岂能不礼重?这床榻,你搬去寝用。”
罗忠如何敢接受?连连推辞。
陈敬儿在旁转圜,说道:“郎君,罗贤兄的年齿是最大,但郎君是尊长,这床榻,郎君就是说破了天,罗贤兄他也不敢用的。
俺之愚见,还是郎君用吧!
这山里头,多是树木,俺却有手艺,等回头有空的时候,俺专给罗贤兄打造一具床榻,不就是了么?”
“你会打造床榻?”
陈敬儿笑道:“打个床榻,有啥难的?”
一个陈敬儿他伙的棚头也在边上,与有荣焉似的,插口说道:“郎君不知,五郎心灵手巧,百般物事、千种玩意,没他不会生活的。
纵有不会,稍加摸索,也就打出来了。
落草前,在俺县中,四里八乡都是知名的,提起陈五郎的手巧,没人不晓!”
李善道刮目相看,若真如这棚头所说,陈敬儿这般的“心灵手巧”
,甚么东西一看就会,知道怎么打造,可不是小能耐!
他说道:“陈贤兄,不意你有这手本事!
既如此,那就听你们的吧!
这床榻,我姑先用之。
贤兄你得闲时,也别只给罗贤兄打造,多打些,只要茅屋、窝棚里能放得下的,便都放下。”
陈敬儿恭敬应诺。
李善道又笑道:“陈贤兄,说你心灵手巧,我还当真是信。
就你在屋外移植的这些野花、冬青,便不是心思粗苯的人能想到的。”
问他说道,“尚未请教贤兄行第?是行五么?”
陈敬儿应道:“是,郎君,俺行五,郎君唤俺陈五便是。”
李善道点点头,问王须达、罗忠:“王贤兄、罗贤兄,敢问两位行第?”
王须达、罗忠都回答了,一个行三,一个行四。
如前所述,时下风俗,亲近人间,可以行第相称。
李善道便乃说道:“那以后,我就以五郎、三郎、四郎呼三位贤兄了。
我行二,你们以后也别郎君、郎君地叫了,叫我二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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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须达三人都弯腰行礼,俱道:“岂敢!
岂敢!”
暮色渐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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