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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非仅是城中百姓来领粮了,城外近郊的百姓也在有听闻后,进城赶来领粮的。
王须达肉疼得不得了,扯住李善道,把他拉到边上,说道:“二郎,粮仓的粮没剩多少了。
那来领粮的,不但是连城外四乡的百姓也已有之,俺亲眼所见,有那不老实的,还不止来领了两三次粮!
二郎,粮分到现在,城内已算稳住,这粮,是不是可以不分了?”
李善道没回答他,招呼了秦敬嗣、陈敬儿、罗忠、董法律、袁德珍、季伯常、高曦等人都过来,环顾诸人,说道:“三郎刚说,粮分到现下,城内已算稳住,这话我赞成。
叫诸兄过来,就是想问问诸兄,那你们说,这粮,咱底下还分不分?”
董法律说道:“百姓来得正多,粮正分到兴头上,忽地不分了,算咋回事?分完算逑。”
袁德珍当流民时吃苦太多,深知粮的重要,建议说道:“分,也不能都分完,咱还是得留点。”
李善道问高曦、季伯常,说道:“高兄、伯常兄,你俩说呢?”
高曦是个忠厚人,李善道打濮阳,他固然不愿为之出力,但把打下城后,得来的粮食分给百姓,他双手赞成,因此,他难得地对李善道之问,回答了他的意见:“来领粮的百姓,俺在旁都细细看了,大都衣衫褴褛,面带菜色,乃至连个装粮的草袋都没有,平素日子之难过可料而知。
今既校尉开仓放粮,俺之愚见,便好事做到底,将粮尽散分给百姓,才是最好。”
季伯常是本县人,粮分得越多,他在本县的名头越大,故而他也是这个意思,笑道:“二郎,城里暂时算是稳住了,但要想彻底稳住,以俺看,这粮还得再分!”
李善道又问还没开口的秦敬嗣、陈敬儿、罗忠,说道:“你们三个就此咋看?”
秦敬嗣答道:“俺没啥意思,全凭二郎做主。”
罗忠答道:“俺也一样,没啥意思,请二郎做主吧。”
陈敬儿犹豫了下,说道:“二郎,俺还是那句话,好不容易打下了城,若就抢抢县寺,便就撤了,十分可惜;同样道理,这么多的粮分出去,若只分分,好像也十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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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粮还要不要再分,李善道早是已有主意,之所以叫了秦敬嗣等人,再来问上一问,目的只是为了借此来试试看秦敬嗣等人的眼光见识,——哪里有那么多的大事?一个人的能力、眼光的高低,大多时候,都是通过一件件的小事来表现出来的。
问罢诸人,既已知了众人在此事上的意见,他遂不再多问,点了点头,把自己的主意道了出来,笑与众人说道:“五郎说的是正理!
这么多的粮分出去,若咱只是分粮,那就未免太过可惜。
我已有主意,诸位贤兄,咱们何不趁此机会,招募壮勇,以充实咱的部曲?”
秦敬嗣不解其意,问道:“二郎,百姓们都是领了粮就走,怎么趁此机会招募壮勇?”
粮分出去,百姓们得了好处,由此能够稳住城中的局面,是一回事。
指望一点粮分下,城里、城外的百姓就跟着你造反干事,这则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想达成这个目标,很明显,只靠一点粮必然是不够的。
就为了一点粮,人就跟你去卖命?不太可能。
李善道说道:“不错,咱除了伯常兄等外,都不是濮阳人,在濮阳没有名望,靠着一点分粮,就想在濮阳招募到壮勇,是不太好做到,但只靠粮,不好做到,咱却可以四管齐下。”
秦敬嗣问道:“二郎,如何四管齐下?”
李善道问季伯常道:“伯常兄,被咱抓到的那些县吏,你当是都很熟悉?那个陈县令,我问过你了,你说他在濮阳县里的风评尚算可以,那其他的那些呢?都有谁被县民痛恨?”
季伯常作为本县人,对本县的官吏当然熟悉,随口道来,报出了一大堆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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