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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事就是这么离奇,才便是阶下囚,转眼却成了人上人。
珞琪再回头,发现丈夫已经不知去向,忙带了碧痕回自己的跨院。
它妈妈一路上在祷告“阿弥陀佛”
,并提议早些将碧痕开脸上头娶进来,同大少爷焕豪圆房。
迈进跨院,丫头小子们出出入入的紧张忙碌,抬浴桶的,端铜盆的,捧了衣衫坐褥的进进出出。
杨云纵的跟班小厮忠儿正立在花圃边的一块儿大青石上,匆忙地指使着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并喊问着:“请郎中的可回来了?”
“去取白药保命丹的人去哪里了?”
忠儿喊嚷着一回头见到珞琪,忙陪个笑脸道:“少奶奶,您回来了?”
珞琪一见这阵势便明白了八、九分,问道:“五爷人在哪里?”
忠儿向书房方向呶呶嘴,又忙喊住珞琪说:“少奶奶留步,爷吩咐过,女眷不得擅入。”
珞琪停住步,小心低声地问忠儿:“伤得狠吗?”
忠儿一揭瓜皮小帽,扇着汗,从石头上跳下身应道:“狠不狠忠儿不好说,不过是该破的地方都破了,该烂的地方都烂了,冬天的烂柿子什么样,咱们五爷的腚就什么样了。”
珞琪蹙着眉,不顾阻拦打帘子闯进书房内间,眼睛寻向贴墙的那张卧榻。
坐在卧榻边的丈夫立起身,顺手将一木棉红色的单子遮盖在身后侧卧的五弟身上,满眼厌恶地瞥了妻子珞琪一眼叱责:“也不知回避?七龄男女不同席,没见五弟在上药。”
“嫂嫂~”
五弟拖上声音娇纵般啜泣,那声音让珞琪听得揪心,也不理会丈夫的埋怨,凑坐到榻前推推面向里卧的五弟焕睿关切问:“可是疼得厉害?”
话一出口,眼泪汪汪地抽噎起来,自责道:“冰儿,都是嫂嫂不好,害到你受苦。”
丈夫将药酒碗蹲在条桌上声音闷响,珞琪心头一颤,偷眼看丈夫,正背了手面墙仰头看了那幅笔力遒劲书有“制怒”
二字的横幅。
珞琪也顾不得许多,揉揉眼,小心翼翼拉起五弟身上遮盖的单子。
就见从腰至臀股,白皙的皮肤上或青或紫高隆起纵横交错的檩子,几处皮肉黑紫,怕是瘀血不散。
五弟周身发抖,珞琪指尖轻轻触及,五弟周身一阵瑟缩,委屈地喊了声:“疼!”
珞琪不忍再看,用帕子掩了把泪。
就听五弟哽咽着抱怨:“就怪大哥,平白地又去招惹老爷,他不赎口,老爷就扯拉着冰儿狠打。”
珞琪见丈夫不应声也不回头,知道他在强压心头的怒气,忙柔声拍哄焕睿说:“五弟乖,都是嫂嫂不好,是嫂嫂惹得爹爹生气,爹爹才迁怒了你们兄弟。
五弟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告诉嫂嫂,都依了你。”
一句话说出,果然比仙丹还灵,五弟焕睿的抽噎声嘎然而止,撒娇邀宠般道:“嫂嫂那英国产的照相匣子就赏了冰儿了。”
珞琪哭笑不得,但自己又许诺在先,只得用尖尖的指甲戳了下五弟的头骂:“趁火打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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