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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嗔了他一眼,今晚本是要与王老爷说一说王若蓉的婚事,可如今一颗心全都搁在长子上头,哪里顾得上庶女的婚事?她很是仔细的想了几回,扯着王老爷絮絮的念叨了好一阵子要准备的东西,正说到衣物的时候,外头忽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翠色衣衫的丫头从外头跑来通报道:
“老爷,夫人,不好了!”
那丫头声音又急又快,还带了几分哭腔,“二奶奶在园子里摔了一跤,流了好些血。”
这下子,王老爷和宋氏都坐不住了——谢晚春那头一直没个消息,两老自然很是看中李氏这一胎,想着若是个男儿就是长孙了。
宋氏急的脸色发白,捏着帕子站起来,连声道:“快说,怎么回事?!”
话声还未落下,她已是急的起身往外去,打算亲自瞧瞧,嘴里一叠声的道,“可是请大夫了?春晖堂的许大夫最是擅长保胎,可是请了他?”
“已经派人请了,大概快到了。”
那丫头低着头应声道。
宋氏转头与王老爷说了一句:“我去瞧瞧,等会儿就回来。”
这会儿王老爷自也急得很,只是他这个做公公的过去反倒不如宋氏这个婆婆有用。
所以,他索性挥挥手,叫宋氏先去照料,他留在房中等消息。
谢晚春也听到了消息,她毕竟是做大嫂的,总也不好不过去,于是只得与王恒之略说了几句赶去李氏的院子里。
因她那处离得有些远,来回皆是费时,故而到得最晚。
她赶到的时候,宋氏、王若蓉以及王望舒皆是已经到了。
王望舒那件靛蓝色的褙子还未换,此时正搂着王若蓉的胳膊抽泣着,见着谢晚春来方才小声说了一句:“娘在里头安慰二嫂呢”
说罢,又低头擦了擦眼泪,咬着唇与谢晚春道,“孩子没保住,不过万幸没有伤到身子。”
说到这里,王望舒抽噎得更加厉害了。
她与李氏乃是表姐妹,李氏腹中又是她嫡亲哥哥的孩子,她这会儿自然难过得很,眼泪一滴滴的滚下来,嘴里喃喃着:“二嫂她也太命苦了,她自小就喜欢大哥哥,后来没法子只得嫁了二哥哥,偏二哥哥又是个胡闹的,整日里与她吵,屋里也一群儿的人!
直到现在,二哥哥他人都还没回来呢。
二嫂她好容易才有了个孩子,也算是个盼头,这,这可怎么办!
?”
边上的王若蓉听她提起“李氏喜欢王恒之”
这桩旧事不免有些尴尬,轻轻扯了扯王望舒的袖子,可王望舒这哭得厉害哪里能明白她的意思。
王若蓉只得开口与谢晚春解释道:“三妹的话,嫂子莫要放在心里。
大哥哥一贯是守礼之人,原就是拿二嫂当妹妹看待的。
再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大了些后,大哥哥统共就没见过二嫂几回”
谢晚春听她解释的小心便也不免宽慰一句:“我明白的,你大哥哥的为人,我自然也是信的。”
又转开话题问道,“这好端端的,怎地就滑到了?”
王望舒已是哭得“物我两忘”
,王若蓉只得担负起解说的重任:“二嫂一贯就有饭后散步的习惯,今日用过晚膳后就只带了个丫头,在园子里走了走。
路上想起忘了帕子和扇子,便遣丫头回房去拿,她自己则是留在假山那头等着。
没成想,丫头拿着帕子和扇子跑回来的时候就见着二嫂她一身血的躺在地上。
假山那头通着池塘的湖石,怕是有些湿滑,二嫂一不小心就滑倒了。”
王望舒说得仔细周全,井井有条,谢晚春一听便明白过来了,不由伸手抚了抚她的肩头,柔声道:“你这孩子,也吓坏了吧?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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