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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凌并未隐瞒:“方才你也看见了,除了那个文吏,还有许多旁的势力想要拉拢你。
初入官场想要独善其身属实不易,寻机结盟未必是件坏事。
而你最终选择了我为引荐人,是否证明,我还是较得信任的?”
“非是我选择殿下,而是殿下胁迫我。”
安蕴秀也不与他虚与委蛇,直言道:“实不相瞒,我并非抗拒结盟。
只是之前殿下隐瞒身份,我不知底细不敢轻易托付;如今么,无诏进京的野心藩王似乎更危险了。”
宿凌卡了壳,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安蕴林堵死了。
他轻叹一声,耐心解释道:“户部本就在筹划着改革税制,用作会试论题不过是先在学子们之间造势,你的策论与新政不谋而合,来得正是时候。
户部尚书宋鸿卓时任内阁首辅,见了你的策论惊为天人,为此力抗洪家,这才拍板定了你为会元。”
“所以推行此策势在必行,殿试也绝对绕不开这个话题,你这个策论执笔者与之割裂不断。
届时,既得利益者反对改革,你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宿凌目光转向她:“所以,你若不赶紧寻个靠山谋划全身而退的计策,方才那些找上门来巴结奉承的就会变成夺你性命之人,这回可不仅仅是洪家。”
“劳烦殿下剖析利弊与我详谈。”
安蕴秀神色依旧未变:“可殿下似乎忽略了,我在临州举步维艰的时候,就知道京城是更大的龙潭虎穴。
最终决定赴京赶考,对于自己会面临什么早就做好了准备。
那个时候,我可不知道会在路上遇见您。”
“就拿这件事来说,殿下怎么知道我没有留后手用以全身而退呢?”
四方交锋
周围一时寂静,燕舜恰在此时敲了敲马车:“殿下,宫门前似乎有人在争执。”
马车已行近宫门,安蕴秀远远就看见宫门前有两个身着官服的人,正脸红脖子粗地争辩着什么。
宿凌亦跟了下来,瞥了一眼后,回头对安蕴秀道:“这正是安会元此次科举最重要的两个人。”
最重要的人?
安蕴秀品咂了下这句话,跟着他走上前去。
刚走近就听那位须发斑白的老者喝道:“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家中幼弟于年前去过临州,那个徐开荣正是临州知府的独子,他那惨不忍睹的答卷也能中榜属实是见了鬼了,你对此作何解释?”
站在他对面那人略显年轻,却也年过不惑,身居高位多年如今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指着鼻子骂,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吾弟继隆任吏部侍郎,年前赴临州是奉命承办吏部选调,前去督察巡视官员;科举之事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此乃礼部承办,与我有什么干系?宋首辅莫要胡搅蛮缠!”
“礼部承办所以没你的手笔?我都不稀得说你——”
老者嫌弃地拖长声音,“你这些话骗骗旁人也就罢了,莫要在老夫面前扯谎。
总之,徐开荣中榜一事难以服众,你必须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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