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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福尔赛,”
他说“你房子的地基我给你找着了,就在这里!
你看!”
索米斯站着望一下,然后冷冷地说:
“你也许很聪明,可是这块地基又要我多花上一半的价钱呢。”
“价钱滚它的,老兄。
你看看景致!”
几乎就从他们的脚下展开一片熟小麦,在远处没入一丛深暗的杂树中。
一片田野和篱落的平原一直伸展到天边,和远处灰青的高原连接起来。
从右边可以望得见泰晤士河细成一条蜿蜒的银线。
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明媚,就象这片景色终年在被夏日的风光笼罩着。
蓟草的茸花在他们四周飞上飞下,好象被大气的静谧熏醉了似的。
热气在金黄麦子上跳着舞,还有,四面八方都洋溢着一种柔和的不识不知的嗡嗡声,好象是灿烂的分秒喃喃地在天与地之间举行着宴乐。
索米斯凭眺着。
在他的胸中不由而然涌起一串感想。
住在这里,终日对着这一切景色,而且能够把这些指给自己的朋友看,而且谈论它,而且占为己有!
他的两颊红晕起来。
这里的温暖、明媚、光热正在透进他的感官,就如同四年前伊琳的绝色透进他的感官,使他渴想占有她一样。
他偷望波辛尼一眼,波辛尼的眼睛,就是老乔里恩的马夫说的半驯服的野豹的一双眼睛,好象正在纵眺着这片风景。
阳光刚好照上这个家伙脸上的那些尖角;高颧骨、尖下巴、隆起的眉峰;一张粗野、热心、而悠然自得的脸;看得索米斯心里甚为不快。
柔和的微风吹过庄稼,一股热气向他们迎面扑来。
“在这里给你造一所房子,可以使谁都要眼热,”
波辛尼说,两人间的沉默总算打破了。
“我要说,”
索米斯冷冷地回答“你不用掏腰包啊!”
“大约花个八千镑,我可以给你造一座宫殿。”
索米斯脸色灰白——他的内心正在挣扎着。
终于眼睛垂下来,他执拗地说:
“我出不起。”
随后,仍旧由他领先,东张西望地走着,带着波辛尼回到原来那块地基来。
两人在这里花了相当长的时间详详细细计划房子怎么造,后来索米斯又回到经管人的村舍里去。
半小时后,他走了出来,和波辛尼一起向车站出发。
“哦,”
他说,嘴唇差不多都不张开“我终究买下你看中的那块地基了。”
他又沉默下来,内心里糊里糊涂地辩论着,怎么这个他一向鄙视的人偏偏会逼迫他作出决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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