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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榆身体某处地方似乎被人挖走一块,空荡荡的。
“……这样。
那你要搬哪儿去跟我说一声。
你一个人搬那么多东西也不方便。”
叶榆说。
段越泽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头转向另一边,叶榆只能看见他旺盛的黑发像夏天风里的大树一样,被风吹得齐齐往后倒。
其实无论段兴岩是否是那个爱喝爱赌的段兴岩,段越泽都应该从叶榆家搬走了。
之前是因为无路可走,现在呢。
之前以为自己没身份,现在呢。
之前浑身上下只剩命,现在呢。
已经没有理由赖着不走了吧。
车里的人都变得沉默,好像疲惫到了极点,连话也说不出了。
只有车载广播介绍最新潮流的声音和冷风哗啦啦大力鼓着后座的声音在车流里呼啸。
段越泽陪叶榆做完各项检查以后,躺在床上已经十一点多了。
后天就要走么。
段越泽又纠结起来。
可叶榆的手受伤了,你走了他怎么吃饭。
废话,离了你,他就不能活了?
可是对病人来说的话……确实不方便。
更何况他的手。
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是老祖宗说的话,不是他说的。
段越泽从小就是个尊敬老祖宗的人。
所以听一听这种话也无可厚非吧。
算了。
一切还是等明天去完永清街再说吧。
闭上眼,那种争吵声又绕在他耳边循环播放了,连要做的梦也不可控制地变成他不想再记起的回忆。
今夜的风是噩梦里的风,蓬勃中夹着冷肃,让人分不清此时是春天还是冬天。
就像段越泽无数次分析过的家庭关系那样,让他对段兴岩和祝桐华给予的关爱产生期待和质疑。
这种模糊不清、界定含糊的东西让段越泽恼火。
新叶旧叶混在一块,在夜晚的风中轻轻扫刮着段越泽的窗户。
窗内的人皱了一晚上眉头,终于在第二天天光微亮的时候缓缓睁开眼睛。
把稀饭闷在锅里后,段越泽轻声关上门,踏进露水还未蒸发的早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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