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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雨潇潇,雨下了一夜-
已经到了半夜,客厅里的灯光仍是亮如白昼。
费南希在沙发里如坐针毡,如一尊石雕,时而看一看楼梯口,时而焦躁地站起来。
可每当她转身想要离开时,两个便衣便会伸手拦住她。
“你什么意思?”
费南希愤怒地瞪着沈谦。
沈谦不在意地笑:“小姐,费先生让你在这里等,你觉得你能擅自离开?你这不是打他的脸,跟我们做下人的过不去吗?”
费南希脸色苍白如纸。
她对费南舟的畏惧在骨子里。
虽然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但是在十岁以前,他们根本没有见过,她打心底里对他感到陌生而畏惧。
她从小生活在一个贫困的山村,衣不果腹生活困苦,十岁那年乍然回到这样的权贵家庭,虽是鲤鱼跃龙门,也是骤然跻身上流社会的暴发户,根本无所适从。
费南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云端上的太子爷,父兄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从小耳濡目染见谁都八风不动。
初见时,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冷淡一瞥,似乎就注定了两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兄妹。
就像她不能理解他永远那么自信,他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唯唯诺诺一样。
初到新家庭的她是无比狼狈的,她极力想要褪去过去卑微卑贱的外壳,努力融入这个尊贵的家庭,在费家她努力讨好,在外她却狐假虎威极力地想要彰显自己新得的身份地位,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一颗心早就腐烂腐朽。
费南舟从骨子里看不起她。
他这个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不喜欢一个人根本不屑于隐藏。
就连姚雁兰,对她也是小心翼翼居多,物质上无尽补偿,却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相处,每每独处都极为尴尬,像两个陌生人。
夜深人静时她有时路过走廊时在她门口驻足,还能听到她的啜泣声,跟费南舟抱怨,说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南希相处,她好想知知,真的好想,问他能不能把她带回来,就养在外面的小院子里也好,只要让她时常能见到她就行了。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从骨子里感到阴风阵阵。
过了一个多小时,费南舟才从楼梯上下来。
在听到他的脚步声那一刻开始,费南希已经不自觉地发抖。
他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他折磨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要整死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
费璞存常年在东安福胡同那边的官邸鲜少回来,姚雁兰卧病在床,去了玉泉山那边静养,这个家就是费南舟说了算。
“……哥。”
费南希还是决定主动服软。
费南舟没答,只是绕过茶几坐在了最南面的单人沙发里。
他比她想象中要平静,一根烟抽完才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费南希牙齿打颤:“我……我之前说过的,因为她勾引家泽。”
费南舟笑了,只是,这个笑容落在费南希眼里实在阴森。
下一秒就见他就敛了情绪,“哐当”
一声,面无表情地将那个金属壳子的打火机甩到了桌角:“费南希,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这么好糊弄?”
她嘴唇失血,哆嗦着没敢吭声。
她很久没见他这么暴怒过了。
他年轻时脾气大,得罪的人不少,这些年历练有成,变得世故又深沉,很少这么情绪外露了。
气氛不可转圜了,沈谦忙上前替他拨烟、打圆场:“小姐应该早就知道南知小姐的事儿了,为了巩固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也能理解。”
费南希眼皮直跳。
这话明面上是在替她说话,实则把她的老底都掀了,暗指她阳奉阴违忤逆他,早就知道费南知的事情却还骗他。
费南希几乎摇摇欲坠。
好在费南舟这时接到个电话,有紧急公务要处理,他实在没这个闲工夫跟她浪费时间,阴着脸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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