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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马上又要到来,离山口再次封堵的时间剩下不到一个月,留给冯家臣回家的时间很仓促。
多吉联系去北疆的马队陪着他穿过玉门山口进入北疆,再转道秦地回到襄武。
秋雨绵绵,一直伴随着他们翻越山沟圪梁。
当两人站在冯家大宅的街门洞口的时候,雨停了,冯家大小看到的是满身泥水,分辨不出眯眼的陌生人。
冯家臣的一只布鞋还拎在手里。
两个半大顽童在场院嬉戏,东墙的两孔窑洞里人声嘈杂:“来福啥时候能回来,他爹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几个乡民围着坐在土炕边沿的中年妇女问道。
“也就这两天吧。”
中年妇女面带愁容瞥了一眼雨后的街门。
“来福!”
中年妇女腾的一下穿出房门,薅住冯家臣的胳膊:“你可算回来了,咱爹。
。
。”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来福!
冯家臣听到中年妇女这样称呼,脑壳嗡嗡炸响。
这又是什么鬼?我叫冯家臣,不叫来福!
好不容易适应了家臣的名号,这又出一新叫法。
他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身体的动作出现迟缓,原地愣神没有挪动身体。
乡民们也闻声涌出窑洞,围着冯家臣嘘寒问暖,不过主题还是没有偏离炕上躺着的病人。
冯家臣在众人的摇晃下从虚无世界重回现实,面无表情机械地应承着乡民的热情。
多吉被生生挤兑到门洞的边缘,他索性抬脚退出大门蹲在门口的一颗大枣树下欣赏这有别于西疆的风景。
“我爹什么情况?”
冯家臣目光呆滞地看着众人,在他尚未确定眼前的中年妇女是她妻子的时候没敢与她四目相对。
“烟瘾又犯了,这一次比较厉害。”
中年妇女说道:“烟瘾一犯咱爹就浑身打颤伴随着咳嗽,现在发展到吐血了。”
正说着,屋里又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苍老衰竭的问话:“你回来干甚?我自己造孽,让我去死吧。”
乡民拥着满身泥水的冯家臣走进窑洞,炕上躺着的老者干瘪的身体蜷缩在棉被里,双手用力伸出想要抚摸冯家臣的脸。
冯家臣下意识躲避,迅疾又把脸庞凑了过去:“爹,我回来了。”
这样的场景令冯家臣无法接受和理解,他的穿越仅仅跨越半个世纪,再往前的记忆没法显现。
眼前的干瘦老者和中年妇女,无论在他的前生后世的记忆里完全是个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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