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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景序闭上眼睛,喉结滚了滚,再睁开的时候拳也松了。
他面不改色,仍旧是那样清冷的声线,听不出一点沉沦和欲望,只身体紧绷得不行:“你在陀兰寺要的奖励。”
柯鸿雪懵了一瞬,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陀兰寺里,他从悬崖边将这人带回来的时候,曾玩笑般地问他是不是在捉迷藏,而沐景序竟也顺势许了他一个奖励。
柯鸿雪那时候哪想要什么奖励,只想赶紧把他带下山一起回家,闻言索性提了个既大胆又离奇、清楚沐景序绝对不会允他的要求,期望唤他回神。
他说:“听说美人唇齿都是香的,学兄吻我一下让我尝尝好了。”
效果相当不错,沐景序不仅回了神,甚至还附带赏了他一个白眼。
而现在这样暧昧的情境下,沐景序这样说,他若是个傻子,大约会觉得十分合理。
柯鸿雪顿了顿,心里生出来一种荒诞过了头甚至想笑的念头。
濡湿的感觉滑到了下巴,他当真笑了一下,原想再度舔去那些血液,可刚想要动作的时候,那股不甘心到了极点以至于想要得些补偿的恶念涌了上来。
他很少会对沐景序有要求下命令,恨不得竭尽所能地哄着他捧着他,以换得他一个笑脸。
可这时候索性真就胆大包了天,他伸出食指,拂去了唇角到下巴上的那抹血痕,隔着桌将手指伸到了沐景序嘴边,眼角闪过一抹带着恶意的笑容:“学兄,你咬疼我了。”
“总该补偿我的。”
血液被人舔去的时候,柯鸿雪垂眸望着沐景序发顶,这样清浅而带着笑意地慢声说道。
总该补偿的啊,至少消一消我的怨念。
沐景序低头,亲口舐去那抹由他制造出的污损,敛下的眼眸中看不清任何情绪。
逐渐放松的身体和手掌却仿佛在说他正在被安抚、被劝解、被给予弥补的机会,用以抵消他那些难以控制的恶念所造成的伤痕。
直到柯鸿雪笑着来了一句:“学兄,原来传说是真的。”
沐景序一顿,松开唇,慢慢坐直身子,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擦嘴。
柯寒英笑得像只狐狸,分明未得满足,却还非要占几l分便宜:“美人唇舌果然是香的。”
沐景序未给出回应,只放下帕子,从小榻上起来。
比起对面这人凌乱的衣角,唇上的伤痕,眼角的红晕,以及松散的发冠,沐景序看起来简直像是刚从藏书馆看完一本古书回来一般,既端正又干净,未沾上一点风尘。
他起身,离开这间屋子:“早些休息。”
柯鸿雪未留他,却在他要踏出门口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撑把伞吧,下雪了。”
沐景序身形一顿,点了点头,弯腰拿起门边的油纸伞,跨步迈了出去。
直到那道雪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四方小巧的窗格中,柯鸿雪才收回视线,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他垂眸望向自己指尖,沉默许久,而后重重咬牙,再一次咬破自己唇上那道伤口,任鲜血往外冒。
尚带着余温的指腹划过唇瓣,宛如情人间温柔的抚摸。
柯鸿雪轻轻叹了一声。
学兄啊学兄。
殿下啊殿下。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
第二日是个晴天,京城下了一夜的雪,园子里银装素裹,漂亮极了。
柯鸿雪一大早就带着嘴上那道过了一晚显得愈发红肿的伤口兴冲冲地跑去晨曦院,拉着沐景序说:“学兄学兄,我们去做冰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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