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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男生尖叫。”
陆泉俯着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脸,与他说着悄悄话:“就像,就像被揪住后颈皮的绵羊,嗯—这个比喻可能不太好。”
似乎是被自己想象的画面搞笑到,她笑的眼睛弯弯,轻耸起肩膀。
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徐停云看着她,也愣愣地牵起嘴角。
注意到他微弱的笑,陆泉反而渐渐地收敛了笑容。
她奇异地发现自己不讨厌他现在的模样,脆弱易碎,柔顺而没有攻击性,也毫无还手能力。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中升起,她一时间也无法理解。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他孱弱的眉间,有一种虚幻的温柔,“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说完她便飞快地抽回手,困惑于自己轻率地举动。
徐停云看着她皱起的眉间,忍不住手指轻动。
便见她摇着头释然一笑,随即起身揉了揉他的头顶,温热的手掌触碰到他的额头,衬衫袖口碰到他的睫毛,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他闻见她身上陌生的香味。
“好好休息吧,徐停云,明天我再来看你。”
徐停云看着少女毫无留恋地拉开门,消失在门后,精神的疲惫让他缓缓闭上双眼,陷入沉睡。
陆泉来到走廊,便见到抽泣的刘如沁和手忙脚乱的张芊君。
她在心里深叹一口气,蹲到她面前,接过张芊君手中的面纸,帮她擦起眼泪,安慰道:“阿姨,再哭的话,徐停云又要难受了。”
刘如沁红肿着一双眼,几乎依赖般地看向陆泉,“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心里难受。”
一个成年人竟然对一个学生展现依赖,怎么看怎么奇怪。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他就是讨厌我,容不得我说一句话,一有不满就大喊大叫。
我服侍他我不辛苦吗?”
说着她又要委屈地开始哭。
张芊君露出快要崩溃的神情。
忽然,她开口:“学姐—”
“你怎么又在哭!”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压抑着不耐在头顶上响起。
陆泉站起来,看见一个背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他一身短袖衬衫西装裤,戴着一架银边眼镜,底下的眼睛习惯地流露出严厉地审视。
凝固着的下垂嘴角仿佛把他一生的不满都刻在里面。
“在医院要保持安静,打扰到其他病人怎么办。”
他压着声音,像训斥学生一样斥责自己的妻子。
刚刚还怎么也劝不住的刘如沁,此时连忙用袖口两叁下抹掉眼泪,站起身来,塌着眉毛,弱弱地说:“今天不是说不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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