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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从术出神地想着事情,根本不回应她。
“奴隶都一个样。”
少年嘟囔着,提起药箱出门去。
庭院里水浪翻涌,秦从术探了个脑袋张望,触目所及都是黑石殿宇,森严古朴,她就像站在一群黑色巨人中间,被重重包围起来。
她所处的房间在四层,向下俯瞰,二层露台开着一片粉紫色的花,这花生得奇特,每一朵都是倒垂着的,像是披着袍子的小人。
忽然,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地走过了花圃。
露台上被雨水冲刷得彻底,这个小身影就这么怡然自得地踱着步,明明衣衫都淋湿了,却依旧慢悠悠地来回走。
秦从术眨了眨眼。
每当那小身影走过花圃一回,花圃边缘粉紫的花儿便少一朵,而且他还很聪明,采得十分分散,若不是她眼力极好,恐怕很难发现这人在偷花。
那粉紫色的花莫非很珍贵?
不多时,她听见有人在上楼。
秦从术立即回到床榻上躺好,帷幕被掀起,一个瘦小的侍从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把食物一盘盘放好。
秦从术一翻身下了床,猛地抓住那小侍从的手腕,“你是谁?”
小侍从吓了一跳,忙往后退,说道:“我只是一个侍从,大人、大人息怒!”
此人正是方才在二层露台偷花的小身影。
他看起来十六岁左右,瘦骨嶙峋,湿透的衣衫勾勒出单薄的身板,隔着衣衫都能依稀看见他的肋骨。
“你为何要偷花?”
“咚”
一声,小侍从脑门磕在大理石地板上,他忙不迭从怀里掏出一把粉紫的花高举着,“我错了,我这就把花交出来,求求大人不要杀我,请饶了我吧!
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秦从术逐渐皱起长眉,重复道:“回答我,为何偷花。”
见她满脸都是溢出的煞气,小侍从心如死灰,答道:“我的妹妹生了重病,没有钱治病……今日暴雨,我见花圃附近没有人,刚好我又要来给您送食物,这才、这才……”
看来这花很贵。
刚刚猛地翻身下床扯到伤口了,秦从术疼得想龇牙。
“知道了,”
秦从术点点头,“下去吧。”
“您、您不处罚我?多谢大人,大人真好!”
小侍从惊喜地仰起脸,立即抱起食盒跑出去了。
桌上一束鲜艳欲滴的粉紫花束散发着馨香,秦从术好奇地拿起来嗅闻。
看起来就是外形奇怪一点的花罢了,下垂的花苞内里沾着些透明的、粘稠的液体,似乎是花露。
她把花束揣在怀里,下楼去找那个少年。
殷晖的服饰轻薄又空荡,她还是更喜欢厚实板正一些的衣服。
手臂上戴了个银臂环,触感冰凉,她稍一用力就有紧绷感,不舒服。
头发也是披散的,还被弄成打卷儿的样子,发丝间坠了许多宝石,满头叮当响,当真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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