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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翠推开门,穿过李正跃家那略显破败的院落。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鸡叫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踏着沉重的脚步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李正跃和来花正坐在院子的一角。
来花眼睛空洞地望着猪圈的方向,仿佛那里是她心中唯一却已破碎的梦。
李正跃双手捧着来花左手,看着云翠,似乎想说话,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来花姐……”
云翠轻声呼唤着,声音里满是同情与不忍。
来花没有回头,仿佛她的灵魂已经随着那些逝去的生命一同飘远。
云翠一言不发提了个小板凳坐在来花身侧,把来花的无力垂放在双膝上的右手拿到自己双腿上,轻轻的摩挲。
“云翠啊,你来了。”
过了许久,来花才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你看我这副样子,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云翠紧紧握住她的手:“来花姐,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再想想办法。”
来花眼眶再次湿润了,但这一次,她没有让泪水滑落:“新买的十八个小猪仔,每一个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想着靠它们有点盼头。
把它们分别关在四个卫生圈里,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天老爷,这才几天,全没了,连同原来的两个老母猪,都死了。
四五万块啊,就这么打水漂了……”
云翠听着,心里一阵苦涩。
自己才死了两个小猪,心都一阵一阵疼,来花姐这么多猪,那是她倾尽所有,甚至把皮赖子家的赔偿金全都用上了,这可是她对这个家最后的希望。
这时张山带着前进,从院外缓缓走进来。
张山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发和脸庞也收拾得妥妥当当,与以往那个邋遢、不修边幅的二流子形象截然不同。
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今年7月的那场风波。
冲动之下李正跃因此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而张山自己也被关进了看守所,近乎三个月的时间,让他彻底反思了自己的行为。
“我真是个混蛋!”
张山在看守所里无数次地自责道。
幸运的是,李正跃的媳妇是个宽容大量的人,她最终出具了谅解书,让张山得以重获自由。
但张山知道,这份自由是用李正跃的健康换来的,他心中充满了愧疚。
出狱那天,张山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
当他看到李正跃痴痴傻傻、说话都不利索的样子时,内心更是如刀割般疼痛。
“我这是干了什么孽啊!”
张山悔恨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从那以后,张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每天早早地起床,洗漱得干干净净,然后来到李正跃家,帮他打理生活。
无论是洗衣做饭,还是翻身擦洗,张山都做得一丝不苟。
他还主动承担起了照顾李正跃儿子前进的责任,每天领着前进玩耍、学习,就像对待自己的弟弟一样。
“张山,你这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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