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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风声便停了,木离随木叽登上石阶,回头再看,观外是一大片低矮的蒿草,荒荒疏疏,看似纷杂,其中却隐有章法。
是个剑阵,银亮的剑光埋在蒿草之中,闪闪烁烁。
夜静了,天上的云也淡了,可风吹得无声,吹得雾一样的云飘得愈疾。
邪祟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木离低声嘱咐道:“入观以后,不可着急取胎,待我细细瞧瞧。”
木叽沉默了须臾,才低低地“嗯”
了一声。
木离正欲飘到他的肩上,身上却突然一轻,浑身一凉,却是他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捏住了她。
翠绿的叶片微微卷起,叶缘紧紧贴着他的指腹,颤巍巍地抖了抖,他垂眸望过半刻,无声地笑了笑。
木离。
“人人都要来这世间一回,我也好不容易才来一回,可若不能舒我心,畅我意,管它洪水滔天!”
他犹记得她彼时气呼呼地说。
“你可知世间枯骨,苍生流离,便是无道。
存生守道,方能长存不亡。”
她一跃而起,扬声道:“谢烬渊,我才不管什么大道,什么无道,我只管你,你以为你做了什么梓芜派的掌门就了不起了么!
道宗想要除魔卫道,为何自己不出马,非要让你去,你刚渡大乘不久,岂能冒险!
刘壁身死,遇到妖邪,是他时运不济,各有命数罢了!”
他抱臂看她,并不说话,眼见她急得团团转,在石阶前,树底下踱步,清风吹鼓她的衣裙,灵力流溢,隐隐泛光,而她的双颊因为薄怒而略略发红,眼睛却看也不愿看她,最后走了数百步,才终于停在他面前,横眉冷眼,微扬起下颔道:“那你再与我说说那是个什么怪物!”
纵然木离嘴上说得再冷冰冰,可终究心是软得。
三百年来皆是如此。
三百年日月相望,三百年宛转不离。
原以为他日日练剑,求道问道,是为剑宗,是为以剑立道。
不生爱憎,不染烦恼。
可用情者,尽是烦恼,流浪生死,永失于道。
“你做什么!”
叶片挣脱他的指尖,飘到他的衣领边上,在他耳边道:“虽有玄变诀在身,可你也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他笑了一声,前面的李魁回头问他道:“道君?”
他收敛神色道:“将她放下。”
几个道人将李夫人放在了道观殿中央,只见她后背的衣衫鼓起,像是驼了背,布帛之下起伏不定,像有活物。
“邪胎!”
李魁骇然叫道,“是邪胎!”
“失礼了。”
清音说罢,快步走上前去,半蹲下去,伸手一把按住李夫人的背心,剑尖一挑,将她背后的衣衫划开。
众人一看,倒抽了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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