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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离从小就和清音好,从来也不瞒她什么,可是唯独这件事情,她不愿同她说,至少眼下不愿意。
她背过身去,重复道:“就是寻常的符箓,没什么可看的。”
清音抱臂,上下打量她,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灵机一动,“木离,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外面结交了……”
木离从前一直不开窍,她于是斟酌了字句道,“结交了新的道友?”
木离接连否认:“没有,不要胡说,我到哪里去结交什么道友。”
清音听她语调微喘,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想不到啊,木离也有开窍的这一天。
清音心中喟叹,朝前走了一步,逼到她身后,追问道:“姓什么叫什么,师从何派,什么修为?”
木离被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没有这个人,你不要再问了。”
清音看她难得地羞涩,叹了一口气,后退了半步,笃定道:“你眼下不说也罢,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木离真是怕了这个姑奶奶了,连忙从角落里挣脱出来:“时辰也不早了,你快回去罢,明日一早就要往千春谷去。”
清音悠长地“嗯”
了一声:“难怪你最近都不怎么出门了,除了掌门拘着你,想来便是有此缘故了。”
木离辩解道:“我不出门,自然是为了宗门大比,早日结丹,早就告诉你了,若是结丹,师尊许我凡界一行。”
清音笑了一声,“知道了。”
她转身欲走,思索须臾,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她说:“你结交新道友的事……掌门还是不知道为好。”
木离气恼道:“都说了没有这个人,你快走罢。”
清音哈哈一笑,走到屋外,月色莹亮,照得庭院雪白一片,如覆轻纱,屋外红花开得正妙,一墙的硕大花朵,绿叶繁茂。
清音驻足流连了一小会儿。
她在这片花下,偷偷窥见过李孟寒。
当夜,他只随意披了一件白氅立在花下,看屋中熟睡的人影。
四顾苍茫,万籁俱寂,依旧是这样的月色朗朗,月影缓缓西移,他一动不动地看了许久。
一旁躲藏的清音看得心惊。
她从未见过李孟寒那样的眼神,绝非寻常师徒之间温情脉脉的眼神。
可只有在那一夜,他这样望过木离,往后无论再怎么任她细致查看,他都再没有过那样的眼神。
清音甚至有的时候不禁怀疑,是不是她当日做梦,臆想出这荒诞的一幕,是她记错了。
但愿,是她记错了吧。
清音想罢,幽幽叹了一口气,往回走了。
屋中的木离被清音一通逼问,顿时没了先前收拾衣裙的好兴致,只将几件衣裙简单地系了个包裹,再摸出腰间的传音符,看了一阵。
她同谢烬渊传音,也不是回回都有回音。
白日里鲜有回音,她后来才大致摸清楚了他的作息,白日里兴许是修习,夜间仿佛还要练剑,只有月至中天的那一时半刻,谢烬渊大多是会回应她的。
她的话总是比谢烬渊多一些,就算他只说上一两句话,她都很高兴。
可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同清音讲呢,清音肯定会笑她的。
木离望着黯淡无光的符纸,趴到了桌上,脑中还想着清音的话。
连清音都不愿说,她肯定也不能告诉师尊。
上一回在千春谷,她就察觉出来了,师尊好像不喜欢谢烬渊,又或是不喜欢她与梓芜山的道人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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