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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刀深吸一气,别开头,终于不敢再去看她。
“别让她往外跑。”
莫三刀向阿冬交代完,径直拉落床幔,起身离开客房。
花梦眼睫微颤,在床幔垂落那一刻,疲惫地垂落了眼帘。
这一夜,莫三刀毫无睡意。
回到自己的房间,白彦不在,一张床空空荡荡,他走过去躺下,已然无心去计较要不要跟白彦“同枕而眠”
。
他想起了阮晴薇,那个打小就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起话来比三百只鸭子还要聒噪的师妹;想起了在萧山顶上,阮岑许诺他练成“归藏三刀”
后,便给他与晴薇操办婚礼;想起了阮晴薇得知婚讯后,笑开花地扑进他怀里来,扬言“我就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一面想,一面在黑夜里睁大眼睛。
翻了个身,强迫自己把眼睛闭上,沉沉的黑暗里,他又想起了师父阮岑,想起了他酒后那双发红的眼,想起了那一声声鞭响后的“孽种”
,想起了自己六岁时斩钉截铁地向他发下的誓:“我一定练成‘归藏三刀’,替师父取花云鹤项上人头。”
……一声声,一幕幕,纠缠不休。
熹微拂晓,客栈外传来深巷里的几声鸡鸣、狗吠,莫三刀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蔫头耷脑地开门,叫店小二送来了洗脸水。
洗漱完后,莫三刀走出房门,看了看隔壁紧掩的屋门,正想敲,突然想到昨夜酩酊大醉的花梦,伸出去的手顿时被无形的屏障击回。
莫三刀咬了咬嘴唇,偏头一扫廊外的天光,深吸一气,径直下了楼。
大堂里,已陆续坐满了用早膳的客人,莫三刀叫了碗面,刚一坐下,便见白彦从客栈外走了回来,想到昨夜他一宿未归,不由问道:“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白彦神情淡然,边走边道:“半月居。”
莫三刀皱眉:“那是什么地方?”
白彦道:“青楼。”
莫三刀:“……”
白彦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看他发青的眼睑,挑眉道:“莫兄一宿未眠吗?”
莫三刀闷闷地“嗯”
了声。
白彦点头,语气颇带担忧:“那阿冬岂不是独自睡了一晚?”
莫三刀反应迅速,咬牙道:“你以为人人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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