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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谌接过吴桂凤递过来的伞,追上大步向前的鹤玉,撑开伞将雨水尽数阻挡在外面。
周正着急的说着媳妇的情况,“安妹肚子?才九个?月,接生婆说了生产预计要下个?月去了。
下雨地面滑溜,我?侄子?没踩稳撞了安妹,就摔了一跤。
下半身?流血了,嘴里一直喊痛。”
受条件所迫,农村女人的身?体一般要强健很多,怀孕七八个?月照样干农活。
鹤玉蹙眉:“你媳妇之前生过孩子?吗?”
周正摇头?:“没,这第一胎。”
鹤玉没多问了,随他到?了地方。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哀嚎的女人声音,心尖在发颤。
她深呼吸一口气,吩咐守着的人:“屋里人都出去,留一个?给我?打下手,再去准备热水和给孕妇煮一些吃的。”
周正在门口茫然?又无助:“鹤大夫,煮啥啊?鸡蛋行吗?”
旁边中年女人不耐的扯了他一把?,“老?娘知道,你走开些,别在这里给鹤小大夫添乱。”
留在屋里的是撞到?安妹的那个?孩子?的妈,看?着床上的人悔恨不已:“鹤大夫,安妹她不会出事吧?”
鹤玉仔仔细细的将自己清理了一遍,给安妹检查后,轻声安抚道:“安妹,深呼吸,孩子?很好?。
现在你要忍着,保存体力。”
安妹慌乱得不行,泪眼婆娑的拽住她的胳膊,“我?,我?下边一阵阵的痛,孩子?生不出来。
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见到?孩子?。
没多久,中年女人端着一碗红糖鸡蛋水进来,喂给安妹吃。
等到?生产真正开始的时候,紧闭屋子?传来一声声的凄惨嚎叫声,在雨天更多几分萧瑟和凉意。
在场的人,似乎都习惯了这个?场面。
除了周正,其?余的男人在聊着天,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
女人们?也很淡定,在猜测安妹生的是闺女还是小子?。
而在人群最后的闻谌,脸色苍白无力,双手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
当初阿玉生声声,也是这般痛苦吗?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江县,身?边没个?熟人,难以?想象她的难受和无助。
心里无比痛恨从中作梗的闻训,更恨自己的年少轻狂,让心爱的女人和幼小的孩子?为他买单。
闻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阿玉现在愿意搭理他,愿意赏脸和他说话,没有让声声不认自己,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还有什么资格去抱怨不满呢。
他真该死啊。
不知过去多久,雨渐渐小了,乌云散去,雾蒙蒙的视野逐渐清晰开阔起来。
屋里女人的嗓音在这一刻终止了,归于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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