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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御史在朝上攻讦太子要翻贡船案是意图染指兵权,其心可诛,”
裴元璟眼神很冷,“矿山一旦和贡船案扯上关系,不管是俞辛鸿还是章寻,都会是你的催命符。”
陆庭梧面色一白。
“你该早做打算。”
裴元璟最后道。
——
沈霜野没蹚这趟浑水,但暗地里也将目光放到贡船案上来。
这案子名义上由三法司审理,但最后办结却是在禁军的手上。
沈霜野一向对北司敬而远之,他是藩镇守将,而北司同属禁军麾下,走得近了容易落下一个窥伺宫禁之名。
沈霜野将近日来朝上的争执都梳理过一遍,贡船案的始末便也清晰明了。
“我记得当时带兵平叛的人是孟希龄。”
两州府兵既然被定为谋反,那最后朝中自然会派兵镇压。
“对,孟希龄因此连升两级,如今已经是左骁卫副都尉。”
况春泉顿了顿,道,“当时孟希龄原本是奉旨剿匪,再拿府兵问罪,结果最后拿人生变,剿匪也变成了平叛。”
贡船案的始末很简单,两船贡品从淮州出发,走水路运来长安,途经徐寿二州的交界之地时被劫。
至于为什么最后会定府兵谋反,是因为孟希龄的奏报。
徐寿二州地势复杂,山连水、水环山,又有前因,境内多山匪水匪,剿之不尽。
甚至还有州内官员府兵与匪徒勾结,躲避朝廷追剿。
“孟希龄数次剿匪失利,怀疑是军中有人泄密。
不仅如此,贡船被劫蹊跷之处也颇多,更像是有人里应外合监守自盗。”
况春泉点出其中关窍,道,“他故意设套露出破绽,果然发现府兵中有人通风报信。
最后查出是两州府兵和当地水匪早有勾结,不仅如此,徐寿二州匪患多年不除,也有官府的包庇。”
沈霜野敛眸深思,那太子要翻贡船案,第一个得罪的就会是孟希龄。
况春泉道:“当初这案子定下流放之后太子就觉得判重了,府兵当中总有不知情的人,却都判了流放,以谋反定罪这罪名未免也太重了些。
再来,说府兵勾结水匪,其中也有颇多蹊跷之处,那些府兵负责运送,身家性命都绑在船上,莫说贡品被劫,便是浪打船翻也得问罪,勾结水匪劫贡船,不是自寻死路吗?”
“蹊跷不止这案子本身,太子突然提议重审只怕也不是巧合,”
沈霜野摩挲着扳指,沉声说,“你别忘了,各州府兵到长安巡值是太祖皇帝时定下的旧例。
如果没有这桩意外,明年长安换防,就该轮到淮南道各州府的府兵入神武卫轮值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太子要为两州府兵求情?这个时机掐得太准了。
况春泉没想到这点,掌心瞬间攥出一层汗。
沈霜野道:“今日御史在朝上以定例说事,其心可诛。”
“御史台是皇后的刀,她们要把太子染指兵权的意图钉死下来。”
况春泉迅速跟上他的思路,“府兵和谋反扯上关系绝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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