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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静无人声。
萧潋意心慌意乱,手指到底还是提心吊胆地往窗外伸了过去。
只是才伸了半截,他手腕便极剧烈地抖了一下,硬生生又逼自己将手收了回来。
——却忽闻吱呀一声响。
身后老旧的木门极缓慢的被人推开了,发出的轻响却犹如雀喧鸠聚。
那一瞬间,萧潋意分明听见自己胸腔内有什么狂乱地跳起来,像万千雨珠争相砸在他的血肉上,一颗紧接着一颗,鸦飞雀乱,似欲破骨而出。
他猛地转了头,对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停着不动了。
萧潋意的嘴唇颤抖起来,虽什么也看不见,可他分明感觉到有个人正站在那,正站在他的面前。
那人是徐忘云。
雨珠积成了满溢的河,堵塞了他的喉咙。
萧潋意好半晌竟说不出话,浑身打着细小的颤栗,怔在原地不动了。
徐忘云平淡看了他一会,进了屋,回手关上了门。
他说:“睡吧。”
“……云。”
须臾,萧潋意才吐出一句话来,可惜实在抖得太厉害,只能叫人听清最后一个含糊的字。
徐忘云没看他,脚步几乎轻若无声地走至了他面前。
说来也是神奇,他步子走到哪,萧潋意的脑袋便会随之寸寸转过来,精准无误,分毫不放,若他现下眼睛看得见,应当是要将徐忘云活生生盯出一个洞来。
徐忘云说:“夜深了,休息吧。”
萧潋意抖着说:“你……”
你不怪我了?
可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这句话。
也是同样神奇的,好像徐忘云知道他没问出来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似的,出声“嗯”
了一声。
这一个嗯字,如同火星落入油锅。
萧潋意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他身子剧烈地动了一下,像是要扑过来又不敢,硬生生刹住了脚,又问他:“我能不能……我能不能摸你一下?”
徐忘云说:“可以。”
萧潋意如得赦令,急切又分外克制地摸上徐忘云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寸寸往上摸,手臂、肩膀、脖颈、发丝,最后摸上了他的脸。
鼻子,眉毛,眼睛。
萧潋意指尖细细颤抖,所过之处像轻风扫过。
徐忘云纹丝不动,任萧潋意在他脸上身上乱摸一通,最后,停在了他的眼尾处。
萧潋意两只手掌捧着他,高大的身影将徐忘云罩得严严实实。
他气息紊乱地毫无节奏,掌心微微发着烫,离得太近,透过那层薄薄皮肉,徐忘云甚至能听见他血脉中急速涌过的血流声,像浪潮拍打着岸边石头,哗啦巨响,简直无法忽视。
徐忘云无法无动于衷,于是说:“你经脉刚长好,不能有这么剧烈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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