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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梵清皱了皱眉,冷冷拂开了萧冲的手,虽未言语,态度却显而易见。
萧冲虽早有预料,自雅集那一日后,他便隐隐有失宠迹象。
但这却也是第一次,李梵清当着众人的面,下了他的脸。
此番确实教萧冲一时激愤,但他却无从发泄怒火。
萧冲好容易忍过一更天,他买通的眼线张得意终于来了消息,说是李梵清今夜独自在垂香院歇下了。
“公主近来不是都在晚庄么?怎地今日未递消息,临时回来了?”
萧冲问道。
张得意给了萧冲一个眼色,萧冲知他贪财,这眼色自然是问他要银钱的。
萧冲在身上摸了摸,囊中羞涩,最后摘了腰间一枚玉佩塞到了张得意手中。
张得意显然并未满足。
不过他撇了撇嘴,还是收下了玉佩,拢在袖中,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道:“你可知,公主今日是乘了哪家马车回来的?”
萧冲一惊,一时却也猜不出,忙催促张得意莫要卖关子。
张得意被萧冲一搡,本有些恼意,却见他如此着急,心中又觉好笑,便将答案告知了他:“这你竟也想不到?是裴家的马车!”
裴家?萧冲还愣了愣,而后便露出一副恍然神情,一拍大腿,他怎会没想到是裴玦呢?雅集那日,萧冲瞧李梵清与裴玦之间便有些眉目。
后来这段时日,城中也有过传言,说是承平公主瞧上了裴相之子,可到底是流言,信的人却是不多。
甚至前些日子,城中更是风传裴二郎要与沈大娘子议亲,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便再无人想起承平公主与裴二郎这桩风流案。
思及此,萧冲却叹了口气。
张得意劝他道:“萧大人何必忧心!
若是控鹤署又送了伶官来,你急上一急我倒能理解。
这裴二郎是什么人物?他怎会甘愿屈居公主府?他既不会入府,你又有甚可着急的?”
萧冲心中复杂,只是这话三言两语也难以同张得意解释,他也并不愿将他心中盘算说与张得意听。
他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张得意下去。
张得意自觉乃是好心相劝,竟还落不着萧冲的好,也没好气,拂了袖径直离去。
萧冲在原地,默默思索了几个来回。
他倒不是嫉妒裴玦。
按说他与裴玦都擅琴,他嫉恨裴玦再正常不过;可正是因为他也擅琴,萧冲心知肚明他与裴玦之间乃是云泥之别,他便是拍马也难追上裴玦。
若是他与裴玦相差无几便罢,可眼前是这种景况,萧冲便只有艳羡的份,若是嫉恨,只更衬得他如跳梁小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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