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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武不言语,只是死死握剑,他的掌心全都是汗水,心脏似跳到了耳蜗里,一下一下砸的苏武发晕。
阵前的匈奴骑兵,分出一骑,使官常惠眯眼看过去,待看清来人后,惊喜道,“是卫律!”
脱口,常惠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对,对最可恶的叛徒,怎能用如此亲近的语气?!
副中郎将张胜只是瞪了常惠一眼,却多没说什么,说来丢人,第一眼看到卫律时,他与常惠想的一样,心里也很激动,最起码,是自己共事过的同僚,最起码能说得上话,总比和禽兽般的胡人打交道好吧!
卫律骑马近前,看到一手持节、一手握剑的苏武,满脸惊喜,翻身下马,张臂跑过来,“子卿,此次的汉使竟是你?!”
苏武记得李陵的警告,不理会卫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卫律自讨没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语气疏离,“单于,就在前方行帐内等着。”
“带路。”
苏武收起剑,死死握住旌节。
卫律仰望汉旌节,眼中满是复杂。
见状,苏武用身体挡住卫律,卫律再看不到汉节了。
匈奴游骑兵在卫律的授意下,分到两边,苏武持节从中间过道走过,壮马的鼻息喷到苏武的脸上,匈奴人都在马上俯视着苏武,眼中俱是戏谑、嘲弄,还有着几分好奇。
汉匈已经许久没开战了,匈奴人,对汉人也陌生了。
副中郎将张胜草草处理掉方才溃逃的十几个汉人,带上其余兵马,快步追到苏武身后。
胡人兵刃上的寒气掠过皮肤,张胜脚下深一步浅一步,侧望向苏将军,每一步都走得结实,张胜眼中升起浓浓的敬意,娘的!
死就死了!
深吸口气,张胜的步子也稳了。
见状,两侧的游骑兵,眼中的神色变化,不再有嘲弄和轻视,而是现出了杀意。
“混账!”
临时行帐内,副中郎将张胜用佩剑狠狠劈掉桌角,仍不解气,又重重踩了两脚,才算好些,“张胜”
帐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张胜想了会儿,惊喜道,“虞常!”
掀开帐帘,张胜将虞常拉进来。
虞常在汉出使时,张胜对他多有照顾,一来二去二人成了好友,虞常走进帐内,扫了眼被劈开的案几,眼睛闪动。
“单于大摆宴会,我见你出席久久未回,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特来找你。”
“你也在宴上?”
张胜惊道。
“是,你一直没看见我。”
顿了顿,虞常手指劈开的案几,问道,“为何生这么大气?”
张胜心生警惕,就算与虞常私交再好,但汉匈不两立,“没什么。”
虞常问道,“可是觉得单于怠慢了你们?”
张胜没说话。
何止是怠慢?!
明明是且鞮侯单于主动提出汉匈亲和,可方才在宴上,尽是无礼之举,哪里有亲和的意思!
只是张胜想不通一件事,既然且鞮侯单于没有亲和的心,把我们这群汉使弄来做什么?若是请君入瓮,冒着开战的风险,只杀几百个汉人,未免太不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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