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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卫崇如何不快,这场纳降终是圆满落下了。
托逢珪这个天子“新宠”
之福,他回程时也再没有同徐鸯说上几句体己话,就这么悻悻回到了徐府。
只不过,这回,有个意料之外的客人在等着他。
孟尚比他先回府,正在门口迎上他,口中谨慎地介绍道:
“此人姓董,原是朱津的部下,听说也颇有些爱重,只是自从逢珪几年前……”
“朱津的人?”
卫崇长腿一迈,一边进门一边打断孟尚,冷笑道,
“我管他姓董还是姓朱,既是朱津的人,找我作甚?——索我的命?”
如今卫崇所住的徐府,既不是徐家十年前那个破败的老宅,也不是什么连夜建成的新府邸,不过是某个倒霉勋贵,不止在宫变中丧了命,连家产也被这人先霸道占了,只因一个原因:
此宅离北宫近。
所以卫崇其实并不熟悉这宅子,因而院中冒出那一个陌生身影时,他也不曾注意,直到……
“——非也!”
那身影走上前来,冲着他一拱手。
显然,这便是那个找上门的人。
这等含着轻蔑意味的话被当面撞破,但卫崇面上却仍无丝毫尴尬,甚至还懒懒地扫了那人一眼。
此人一身灰袍,连发冠也用了最不起眼的布带掩饰,乍一看,很是平平无奇。
然朱津手下真有这样平庸之辈么?卫崇的视线很快落到那人腰侧那把佩剑之上。
——衣袍可以穿得不起眼,神情也可以装出一脸平静,唯有这兵器不同。
既是杀人的兵器,需得每日爱护,更不必提那剑鞘上的珠宝,午时的烈日也难掩其光华。
凡是好兵刃,藏是藏不住的。
何况被卫崇这样当面讥讽,此人倒也不恼,显然是个城府深的。
卫崇又笑了一声,把那有些累赘的朝服外袍扔给孟尚。
“看不出来,你耳朵倒挺好使。”
“行伍之人,耳朵灵光是必备的。”
那人笑道,“徐将军不必急着赶我走,只需要给我三句话的时间——”
“——这已是第三句话了。”
卫崇抱着胳膊,在院中站定。
话虽如此,他却也摆出了聆听的姿态。
二人对峙一般面对着面。
那人冲着他,再度郑重地行了一回礼。
“在下是为了逢珪而来,”
他开门见山,“此等背主之人,惯会趋炎附势,如今带着我主旧部入城归降,借花献佛,难道不是把将军千里奔袭的功劳尽数抢了去?徐老将军尸骨未寒,将军当真就甘愿屈居于这样一个钻营之人之下?”
卫崇看着他,冷笑着摇了摇头:“你若是想借刀杀人,恐怕是找错人了。
一个逢珪而已,还不够让我放在眼里。”
“——那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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