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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道:“我有一个提议。”
公孙大娘没有说话。
罗敷微笑道:“我们一个时辰后再战,这一个时辰,我就在这里等你,请你去梳妆打扮,以最好的状态来应战。”
公孙大娘怔了怔,道:“……你说什么?”
罗敷道:“我听闻,剑器除了是一种杀人的剑法之外,还是一种极美妙的舞蹈,既是舞蹈,对衣着与妆容的要求当然很高。
我早想领教剑器之美,可你打扮成农妇与我决战,这与剑客失去了自己的惯用手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初听起来有点可笑——毕竟一种剑法要求人长得美、衣裳也穿的美,实在是很反常识。
但天底下的绝世高手,哪一个没点自己的习惯呢?西门吹雪杀人要沐浴更衣,要斋戒三日,这不比梳妆打扮要麻烦多了,但从来没人觉得荒谬。
公孙大娘默然半晌,缓缓道:“原来你竟也是个懂行的人。”
罗敷傲然地道:“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至于你的姐妹,这一个时辰,我送她到城楼上休息。
一个时辰后我们比武,你赢了,你带她走;我赢了,你们俩都死。”
公孙大娘定定地盯着罗敷,忽然一笑,道:“倘若你不同我作对,我还真想同你这样的人认个姐妹。”
罗敷冷冷道:“我却不想同你做姐妹,我认同你的武道剑法,却不认同你做人的品格。”
其实江湖仇杀,怎么样都没关系,大家都是局中人,一入江湖深似海,“道儿上的规矩”
就是这样残酷。
但用糖炒栗子无差别杀人……这样的行为,罗敷无法苟同。
公孙大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好!”
说罢,她扭头就往城中去,要为自己找一身衣裳。
罗敷却又扬声道:“等一等!”
公孙大娘站定,回身笑道:“怎么?你改主意了?”
罗敷扬手丢出一个包袱,道:“宝衣难寻,一个时辰又太短。
我知道你是世间罕见的佳人,舞剑器时总不好穿次等衣裳,我早做了准备,你若信得过我,可试试我的衣裳。”
她的态度很高傲、语气却很坦荡,公孙大娘接过那包袱,久久不语,再抬头时,她只道:“很好,你死了之后,我会为你立碑!”
说罢,公孙大娘转身又要走。
结果罗敷又道:“等等!”
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回身不耐烦道:“你又有什么事?总不至于连首饰也替我准备好了吧?”
罗敷皱了皱眉,道:“你想什么呢?首饰你自己去找吧!”
公孙大娘道:“那请问罗大姑娘还有何贵干?”
罗敷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刀剑无眼,带着我这件宝衣就要被划破抽烂了,我们两个非亲非故,我借你衣裳,还回来的却是件破衣裳!
这钱你得先赔我,不多不少,五百两银子!”
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额角跳了跳,总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对什么奇形怪状的不明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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