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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父子两个都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床边。
原本出院以后是想把年晓米送到米瑞兰那里的,但是那边楼上的新邻居着急搬家,大过年的也在没日没夜地装修,病人实在没办法休息。
刚好年前他这套小别墅租期到了。
房子五年前买时已经装修过,后来因为这边要建药厂,他卖也卖不掉,只得租给了一个卖内衣的网店店主,再后来投资要贷款,也是拿这房子做的抵押。
租期到了收房子的时候才知道,市里领导班子换届,西陵湖边的药厂建了一大半又被拆了。
新上任的领导把这块地方大笔一圈,变成了国家级森林公园。
没人要的房子顷刻间身价倍增,被闻讯而来的买主一抢而空。
只是新房主冬天不好装修,老住户也没有几家,这边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林区,因而此时此地依然十分荒凉。
或许是空气变好的原因,年晓米搬过来第二天,人就恢复了一些精神。
他大概天生不是个少爷命,一闲下来就浑身难受。
沈嘉文因为他光脚在楼梯上睡着的事板了一晚上脸,早上带宝宝出门时依然面沉如水,勒令他乖乖躺在床上,按时吃药。
年晓米竖着耳朵听见外头汽车远去,揉揉眼睛爬起来。
鲍师傅敲门喊他吃饭,他愁眉苦脸了一番,磨磨蹭蹭地出了门。
出院之前,沈嘉文和姨妈请张大夫来看了他一回,老爷子笔走龙蛇,留下药方一副,外加厚厚一叠药膳食谱和若干禁忌,光是忌口的食物就写满了三张纸,至于其他,更是从头发丝规定到脚后跟。
沈嘉文冷着脸,执行得一丝不苟,年晓米叫天不应,苦不堪言。
譬如这药膳,再怎么煲得仔细,也有股草药的味道。
他饮食忌味厚油腻,诸多去腥去膻的香料都不能放,汤水里缺油少盐,混着药材千奇百怪的苦味,真真是难以下咽。
沈嘉文无可奈何,请了已经退休的鲍师傅过来,亲自给他掌勺。
只是鲍师傅也不是神仙,年晓米屏住呼吸,强压着舌头上的苦味,痛不欲生地吃起了早饭。
鲍师傅把一天的药煎好,药膳煲好,就告辞了。
年晓米在房间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只躺得浑身长毛。
阿姨叫他吃药,他不情不愿地端起碗。
放下空碗,浑身一股苦味,回头觑见阿姨在楼上打扫,他心思一转,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
他从前饮食上爱吃清淡的,如今被白水大肉煮草根荼毒得狠了,就开始无比怀念起那些煎炒烹炸的东西。
翻出一块里脊肉切了片,抓了淀粉下锅炸。
排烟机开到最大,还是咳嗽个不停。
年晓米把医嘱忘了个一干二净,眼睛死死盯着锅里的肉,一见变成了金黄色就忙不迭地捞出来,又熬了糖醋汁,把肉放进去翻炒。
他许久不做饭,要出锅时尝了一口,觉得淡了,顺手又从冰箱里拽出了宝宝吃一半剩下的黄桃罐头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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