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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嬷嬷闻声带着两名内侍进来,先瞧见跪在地上的云英,接着就是萧元琮衣上的污渍,愣了一愣,随即怒目斥骂云英:“穆娘子,你是如何服侍的?竟这样毛手毛脚,污了殿下的衣袍!
还不快为起来,为殿下宽衣!”
萧元琮没有出声,只是从榻上站起来。
云英只好起身,行至萧元琮的身前,替他宽衣解带。
虽没近身伺候过太子,但她从前在武澍桉的房中,没少替武澍桉解过衣带,是以不必多摸索,就找到了地方。
只是到底靠得太近了些。
她解了衣带,不得不以双臂环在他的腰间,抽走本就宽松的腰带,而?萧元琮亦微微张开?双臂,容她动作。
这样的姿势,仿佛他正将她抱在怀里,而?她则主动埋首进去。
衣带完全松下的那一刻,前襟敞向?两边,底下只有薄薄的中衣,正对着云英的面庞。
太子看起来文弱,实则虽清瘦些,胸膛仍旧是宽阔的,透着暖意。
她的思绪有些飘忽,一时觉得有愧,一时又觉得被旁人?看着有羞,好容易将那件脏污的外袍褪下,立刻有内侍上来接过。
“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她不自在,萧元琮忽然开?口,“云英,你先下去吧。”
云英不敢再?留,赶紧应声,退出殿外。
余嬷嬷皱眉瞧着,让内侍将案几上的狼藉收拾回食盒里拿走,却被萧元琮拦住。
他重?新提起盒中的那把壶,将仅剩的一点?梅子浆倒入杯盏中。
只铺了一层杯底,他捧盏饮尽,酸甜的滋味自唇齿间蔓延开?来,令人?回味无穷。
的确爽口解暑,可是,一口下去,却仿佛让他更?渴了。
玉盏搁回盒中,他一挥手,说了声“下去”
,便自往浴房去了。
余嬷嬷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万分不理解,明明有意,为何压抑?
不过,她从来有分寸,那是主子的事,不是做奴婢的该管的,于?是转身吩咐一旁的内监:“将千秋节的礼单拿来,一会儿殿下出来,便交给?殿下过目。”
离千秋节只余数日,当务之急,还是要以此事为重?。
如今,两方都明里暗里地争,可容不得一丝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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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康坊的婚仪一直热闹到大半夜,众人?才散。
靳昭被灌了许多酒,又被拉着去闹新人?,那红烛罗帐,夫妇相对,羞喜交织的场景,直到他一个人?骑着马回到宅中时,仍在脑中挥之不去。
从前他总觉自己形单影只,像草原沙漠中的孤狼一般,同中原这些家族群聚、深深扎根的中原人?不一样,说不准哪一日就要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离开?这片待了十年的天空,恐怕不适合娶妻生?子,更?不适合一辈子被拘束的汉人?女子。
可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新郎是他熟识多年的好兄弟,他竟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触。
其实,如刘述这般,在众多亲友的祝福下,娶一门亲,欢喜热闹,的确是男儿人?生?中的得意乐事,往后夫妇和谐、共守小家,亦算圆满安稳,了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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