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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霜看着那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裴度,微微蹙眉。
——倒不是心疼,只是觉得事情变得麻烦了。
且不说裴度如今受伤了,天家会怎样责罚她,只说裴度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万晋如今可找不出如裴度这般的首辅大人了。
上马车之前,京墨将那箭尾砍了下来,但还有极长的一截穿过他的肩膀。
而且……江烬霜眯了眯眼,仔细观察了一下箭头。
——刚刚鲜红的血迹,如果已经变得乌黑。
想来,这箭上应该抹了毒。
更难办了。
那架舒适一些的马车散了架,如今这架马车原本就是用来盛放补给的,再加之京墨驱车的速度很快,马车异常颠簸。
应该是牵扯到了伤口,裴度的脸色更加苍白病态。
江烬霜见状,叹了口气。
她扶着男人的肩膀,将他揽在了怀中。
又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来给他垫好,减少颠簸。
上马车之后,江烬霜就已经给裴度封了穴位,毒发速度减缓,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清冽,混着血腥的檀香刺入江烬霜的鼻孔。
江烬霜微微抿唇,不知为何,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裴度从前也受过伤的。
那一年,万晋立法革新,动了许多旧部老臣的利益。
这些大臣在朝堂上根基很深,联合了众多官员兵吏,甚至连许多不明所以的百姓也加入其中。
为首的一位老臣,是兵部侍郎,权势滔天,暗中勾结党羽,甚至连天家都要忌惮三分。
那一日,江烬霜提了柄剑。
就在那长安街主街之上,一剑砍断了那老臣的右手!
在场众人无不胆战心惊,尖声逃窜!
那老臣强忍着痛楚,指着江烬霜破口大骂,血流如注。
江烬霜的眉眼上染了血迹:“侍郎大人,前几日你家爱子抢了本宫最爱的小倌,这便是给您的教训。”
那老臣目眦尽裂,面目狰狞:“江烬霜!
你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
!”
这事自然被参奏到了天家面前,昭明公主为了个小倌,竟残害当朝大臣,其举止可谓毫无人性,人伦尽失!
因为此事,江烬霜被罚去跪了皇室祠堂,抄写经文佛偈,整整三个月。
众大臣皆说这罪罚是不是轻了些,但也被天家厉声喝止了。
身有疾者不可为官,那兵部侍郎因此被免了官职,那变法革新的阻拦队伍,便因为为首者的辞官,成了一片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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