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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温文地看着虬髯胡多摩,唇畔噙着一抹浅笑,让人观之便心生好感。
多摩指了指胸前的那滩茶渍,以南昊语对那僧人道:“他污了我的家徽,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淡褐色的茶渍恰好沾在了他胸前的虎头纹上。
楚千尘心里默默叹气,为楚云沐的运气默哀,南昊人以家族为傲,弄脏了他的家徽就等于羞辱他的家族。
楚千尘看向了那虬髯胡,以汉语朗声道:“听说昊国还是遵循强者为尊,既然如此,就凭实力说话,你以为如何?”
楚千尘笃定对方能听懂汉语。
乌诃氏建立昊朝后,也开始汉化,学说汉语,而这几个人既然有家徽,又能出使大齐,显然是南昊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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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话一出,茶棚里的其他茶客也是一惊。
最近京中来了不少番邦人,说的都是叽里呱拉的鸟语,茶客们也习惯了,多是以轻蔑的态度看待这些番邦蛮夷的小族小国。
可是南昊不同。
南昊一直对大齐觊觎在侧,中原的一半江山在南昊人手里,所有大齐百姓心里都有一个美梦,希望有一天大齐大军可以南下收复汉人的失地;也同时有着一个噩梦,怕有一天南昊人可能北伐。
犹如一颗石子掉入湖面,泛起阵阵涟漪,茶摊附近一些路人听说这里有南昊人,也好奇地围了过来,没一会儿,这茶摊就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虬髯胡多摩愕然地看着楚千尘。
眼前的大齐少女眉目如画,明艳无俦,身量才堪堪及他的肩头,好似那枝头的娇花般柔弱易折,自己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折断她纤细的脖颈。
“你……”
多摩抬手指了指楚千尘,以标准的汉语反问道,“要挑战我?”
他扯了下嘴角,神情中带着几分讥诮,就仿佛在说,你这个丫头片子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楚千尘指了指被他放在一旁的弓箭,不答反问道:“你擅弓射吧?”
她的意思是要以弓射向对方挑战。
与虬髯胡同行的另外两个南昊人也听明白了,彼此对视了一眼,面露嘲讽之色。
多摩臂力惊人,虽然称不上他们大昊数一数二的神箭手,但也是各中好手,远不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可以相提并论的。
说得难听点,就像一个大男人不可能和一个小姑娘比针线,这两者本就不该放在一起比较,蚍蜉何以撼大树!
多摩一把抓起了自己的长弓,粗声道:“小姑娘,输了可别哭鼻子!
只要你和你弟弟给我磕头赔个不是,我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你们姐弟。”
“二姐。”
楚云沐有些紧张地拉住了楚千尘的裙裾。
他才五岁,还从不曾遇到过这种局面,有些慌。
慌归慌,他觉得自己是男子汉,这种时候当然要站出来,最多被这头熊打两下呗!
楚千尘揉了揉楚云沐的头,对着他眨了下眼,意思是别担心,她心里有数。
楚千尘直接把楚云沐往陈嬷嬷怀里一塞,然后转头望向了茶摊外的那个杂耍班子,对着那红衣少女道:“这位姑娘,可否把你的弓箭借我一用?”
这个杂耍班子的人也有弓箭,其中一把相对其他弓箭小了一圈,很显然,这把弓箭应该是属于这个表演叠案的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连连点头,指着她的弓箭,对着那只猴子唤了一声:“花花。”
猴子立刻就明白了,动作娴熟地捞起弓箭,给楚千尘送了过去,然后又一溜烟地跑了。
楚千尘掂了掂那把羊角弓,颇为满意,这把弓虽然不是顶尖的弓,却十分适合像她这样力道不够的姑娘家。
楚千尘二话不说,搭箭,扣弦,拉弓,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弓开如秋月行天。
多摩等南昊人个个擅弓射,一看就看出了楚千尘不是花架子,应该是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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