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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做买卖?”
七姐想来好笑,“我三哥那个人,不会耍滑头,生意场上那些损人利己的手段他学不会,也不屑学。
别看我三哥,骨子里却是个清高的人。”
说着有些不忿,“这样一个汉子,偏遇着了我三嫂那样的女人。”
时修经过西屏的提点,早已会悟了,那婴娘是有些不检点,当着人还明目张胆的。
不信付淮安这些年还不能察觉,可见他也不敢管,或是管不住她。
一个男人窝囊至此,只怕是他,早要憋疯了。
“你三哥可曾纳妾?”
“三嫂哪有那肚量许他纳妾?”
他歪着嘴一笑,“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你三哥在外头可有什么相好的女人?”
怎的问到这话上来了?七姐脸上好容易沉下去的红晕又浮起来,羞臊地瞥他一眼,“我三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惯来洁身自好,还是到这里来,有鲁家表哥拉着他,他推不过才肯到那些人家走一走,也从不在外过夜的,他一向就瞧不上那些轻.浮.浪.荡的女人。”
这样的男人,却偏讨了个水性杨花的老婆,还要给她压迫着,一声不敢吭——
思及此,时修脑中乍有雷电轰过,猛然想起一桩旧案,脸色忽变,急着要走。
那七姐舍不得,忙跟着起身,“二爷的香袋子还没找着呢。”
“香袋子?”
他垂垂眼皮子,笑道:“不找了,随它去。”
言讫依旧由那角门出去,骑上马直奔府衙。
可巧这日当值的吴文吏就在值房,时修一进去便问:“我仿佛听说过两年前苏州吴县有一桩凶案,死者是一个姓杨的年轻寡妇,这案子后来破了没有?”
那吴文吏原是苏州人氏,去年才由苏州府衙调到扬州府衙来当差,苏州府内的事,他还知道些,便从案后迎来道:“反正小的到扬州来前还未抓获凶手,可怜那杨寡妇不到二十五岁的年纪,死的时候还有个只三.四岁的儿子。”
“那杨寡妇死时守寡几年了?”
“嘶——我记得是两年。”
“两年——”
时修慢吞吞踱着步子,“她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婆家原有一房兄嫂,不过早就分了家,她丈夫死后原留下两亩薄地,后来也给兄嫂算计了去。”
“地也没有了,那她以何为生?”
那吴文吏胡子底下绽开一片猥琐笑意,“一个寡妇还能有什么本事?好像是做私窠子,暗地里和好些汉子不干不净,兴许凶手就是那些汉子中的某一个也未可知。
不过她一死,谁也不知道她到底都和谁有过往来,所以这案子才成了悬案。”
时修黯了眼色,“你仔细回想,把这桩案子的始末,记住,事无巨细,只要能想得起来的,都要记录下来给我。
另则,给我找一张苏州吴县的地图,把那杨寡妇家,还有案发的地方都标记清楚,所有的街巷也要清楚,不许有遗漏。”
那吴文吏心道:怎么还管起苏州府的事来了?可真是没事闲的!
嘴上却不敢慢怠,连声答应着。
这里事毕,时修出去又寻了那臧班头吩咐,“你带几个兄弟,不分昼夜,给我去暗盯着一个人。”
“谁?”
“客居鲁家的付淮安。”
臧班头额心骤紧,“鲁家?鲁大人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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