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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澜冲她摇了摇头,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阳光透过树枝洒下,照亮了她精致的五官。
她率先闻见的是一股药味,紫檀木桌上摆着药碗,再往里便是罗汉床,他仍躺在床上,身上着白色中衣,唇色泛白,人也有些憔悴,隐约能瞧见白色衣衫下的纱布。
听见脚步声,他坐了起来。
谢芷澜的脚步下意识快了一分,走到了床前,扶了他一下。
“你有伤在身,别乱动。”
他一头墨发垂在身后,那张俊美的脸,透出一股冷白来,神情在暖阳下显得高深莫测,“担心了?”
顾邵屿靠在床头,一双眸深邃的像浩瀚夜空,望着她的目光也带着审视。
狩猎已走向尾声,他只遇到了昨日的刺杀,敌人虽是兵分两路,实际上是一伙人。
他们之所以会动手,也跟他的布置有关。
她之前的提醒,如今看来处处透着可疑。
谢芷澜才不担心他,她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纱布,“来瞧瞧你怎么还是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顾邵屿却捕捉到了她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费解,显然,不管她怎么知道的,她的提醒都是出于好意,是不想让他受伤。
顾邵屿没告诉她,他的伤掺了水分,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想在京城消失一段时间,又不引起那位的怀疑只能如此。
趁着受伤,还能来个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顾邵屿没解释,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唇角,“关心自己的未婚夫也没什么羞耻的。”
谢芷澜一噎,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她转身就走,他轻笑一声,开了口,“稍等。”
谢芷澜转过了头,“还有何事?”
顾邵屿提醒道:“回京后小心楚嘉安。”
谢芷澜盯着他多瞧了一眼,他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像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这句话也像是随意开的口。
年幼时,他便多智近妖,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谢芷澜其实也有些怀疑楚嘉安,刚开始他说是赵夕瑶拜托他寻找的她,见他断了腿,她关心则乱,也不曾怀疑过什么。
毕竟他已然中举,三月份就要参加会试,她觉得没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事后分析时,谢芷澜才怀疑他,马儿虽发了狂,途中只要她敢跳下来,不过是摔断腿,不会危急性命。
对方既然不想要她的命,设下此套,总要图点什么。
如果韩王没寻到她,第二日由旁人发现他俩,后果将不堪设想,孤男寡女在洞穴内待了一夜,就算韩王不介意,皇家也重颜面,这桩亲事,怕是只能作罢,到最后,她要么嫁给楚嘉安,要么绞发出家。
她事后装作不经意地询问过赵夕瑶,她在哪儿见到的楚嘉安,赵夕瑶说跟丢她后,她便打算去般救兵,走了一截儿路便遇见了表哥。
他出现的地点过于巧合,他甩绳索让她抓的时机也很可疑,这边她刚抓到,马儿就掉了进去,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兴许早就知道洞穴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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