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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头雾水,落后一步的闻明钰拍手乐道:“为着你来,张公子可是请了鹊寻班来唱堂会,说是要为你好好贺一贺。”
张梓望却像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般,一脸的与有荣焉:“如今京中的清吟小班里面就属他们家最火,一般人可请不动。”
所谓的清吟小班,其实就是勾栏行当里最上等的风尘女子为了自抬身价,换上的雅乐名头,实际做的还是皮肉生意。
对官宦人家来说,子弟风流起来分花拂柳是一回事,将人大喇喇请到家中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张梓望这么搞,闻明钰这个主人家都是笑吟吟的,萧扶光也只好拱手谢他:“多谢张兄费心。”
张梓望笑得一脸贼兮兮:“哪里,哪里。”
他可是打听过,靖侯世子是出了名的贪花好色,与烟花巷里不少姐儿都有过交情。
后来可能家里管束的严了,京城的花街柳巷里才少了有关萧世子的传说。
鹊寻班当下的头牌可是个绝色,他就不相信萧扶光能不动心。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举动上不得台面,但既然要攀交情,那就要投人所好嘛,脸面又能值几个钱?
张梓望满不在乎的想着,对这些京中世家的穷讲究嗤之以鼻。
三人相携着进去,众人早已等候在了里面,只等着萧扶光到了就开席。
打量了一圈四周,见清吟小班的戏台子摆在湖对岸,与他们并不在一处,萧扶光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青天白日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那也太过荒唐了。
人齐开宴,女子浅吟低唱的声音隔着水远远的飘过来,倒也有几分风雅情趣。
席上除了张梓望,几乎都是勋贵人家的纨绔儿,平日里都是闲散度日,一个有正经差事的也无。
如此一来,领着礼部实职的萧扶光自然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众人争着上前给他敬酒,嘴里也不像往日那样没遮没拦的,反而都有意无意的捧着他,连闻明钰这个主人家也要退了一射之地。
大伙儿这样热情,萧扶光实在推拒不过,干脆一气痛饮了几杯,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放下空空如也的酒盏,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实在是喝不下了,诸兄容小弟暂歇一会儿,稍后再给诸位把盏。”
王府的下人也机灵,忙上前将他扶到另一处的亭子里坐下,又捧上热茶来给他醒酒,没一会儿闻明钰也过来了,大肆嘲笑他:“你小子酒没喝多少,躲得倒是快。”
萧扶光正斜倚在榻上让下人给他擦脸,闻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看笑话,这都该怪谁?”
见他真的恼了,闻明钰才收起了嬉皮笑脸,摆着手告饶道:“怪我!
都怪我好了吧。”
又凑到他身前坐下,反吐起苦水来:“你是不知道,自打你回来了,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偏偏令尊大人近年不爱出门走动,尊府上也常闭门谢客的,他们没地儿去,又知道我跟你好,可不就专挑我一人使劲儿。”
说着说着不由得真情流露,抓着萧扶光的手,悲从中来道:“兄弟,我这回可是真的被你害惨了!”
“别人我就不说了,那个张梓望,真真是个遭瘟的杀才,我要是不搭理他,他一天能投十来个拜帖,搞得我大哥都烦了,见天拎着我教训,让我赶紧把人打发走,不然就要动家法整治我。”
闻明钰的大哥,就是当今的汝南王世子闻明钊,汝南郡王常年在京,藩地便全由他来打理,据说为人十分整肃,严厉到闻明钰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提起大哥也忍不住两股战战。
他越说越悲切,听得萧扶光也心有戚戚,不过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打听道:“令兄不是一向在江南看家的吗,怎么也来京了?”
之前在宫里看到汝南王身边有个长相肖似的青年的时候,他就在心里犯过嘀咕了。
谁知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闻明钰又是一叹,歪在另一边榻上,闷闷道:“别提了,我父王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到京城了,说是担心没人看着我,怕我给家里惹祸。”
见他仿佛失去了生活的希望的瘪气模样,萧扶光失笑:“这就是所谓的长兄如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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