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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模糊的镜片中,德内尔看到两个共和军士兵操控一挺刘易斯机枪,将十几个冒进的叛军士兵压制在山坡上的一块岩石后。
如果这时迫击炮靠谱的话,几发炮弹过去就什么都结束了,但是德内尔将望远镜移到迫击炮阵地的时候,发现迫击炮组正不知道对着什么打得起劲。
不知道军官是阵亡了还是怎么,他根本没看到有人指挥这两门迫击炮。
算了,不指望这些人了。
德内尔叹了口气,拿起了电话:“二、三、七号炮准备,打完就立刻转移到备用阵地。”
顺便报出了一连串的坐标。
“就打一发还需要转移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炮兵军官的疑问。
“你们想死吗?”
德内尔的反问过于直球,让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下才讪讪地接受了命令。
引导炮击这项技能似乎同样存在手感这一说,如果对火炮的脾气熟悉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么当你看到一个目标的时候,好像就有一个声音在你的耳畔提醒着合适的坐标。
就像钢琴家第一次拿到一份乐谱,虽然此前他从没演奏过,但他在第一遍排练的时候,还是能按对大部分键。
又或者像薇尔莉特,写过很多信后,只要看一眼客人的神色,就连哑巴的心思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对于德内尔来说,“首发命中”
,就是他在无数次战斗后磨砺出的本领。
“各炮就绪!”
三分钟过去,炮兵阵地的指挥官总算通知到所有有关炮兵了。
“开火!”
后方通讯兵手中的红色信号旗挥下,三发炮弹划过天空,弹着点比较集中,德内尔从望远镜中看到蝼蚁一般的叛军被爆炸吞噬,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很快就如流行划过天空一样消失了。
“干得漂亮,德内尔同志!”
在德内尔还在走神思考人生的时候,兴奋的华金已经一巴掌拍在了他面前的沙袋上,“为了阿马尔特雷特医院的死难者!”
德内尔知道,他炸死的这一部分人不可能是前些日子轰炸医院的那群畜生。
但是军队从来都是一个整体,既然他们不能严明军纪,那么作为他们的战友,被报复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更何况这也不能算是报复:在战场上被击毙,这不是战争中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三门开火的火炮刚刚转移,叛军的报复性炮火便砸了过来,不过这些德国炮弹毫无作用。
他们的观察员在山下,根本不可能看到共和军开炮的迹象,只是沉不住气瞎打而已,还白白暴露了自己数门火炮的位置。
听炮弹在身后爆炸的声音,似乎只是75毫米级别的榴弹炮,但德内尔来者不拒,他再次拿起电话:“大概b19区域发现敌方榴弹炮阵地,一号、四号、五号、六号、八号炮,三发急速射准备。”
他拿过一支铅笔,在草稿纸上笔走龙蛇,很快计算好了前三门火炮的射击诸元,华金同时也算出了最后两门的,将纸条给了他。
德内尔低头看看,没什么问题,于是便将射击诸元通过电话告知了在后方调度炮兵的军官,最后下达了射击指令。
于是,叛军的炮兵指挥官再次为他的浮躁付出了代价,德内尔看到距离他大概4公里的一个炮兵阵地发生了大爆炸,不消说,肯定是炮弹殉爆了。
华金少尉又锤了一下面前的沙袋:“好!
至少干掉两个!”
试探性进攻很快被打退,敌军损失了至少六十人,就此撤退。
夜幕降临,战场一片寂静,在西班牙,无论是共和军还是叛军都很少夜袭,德内尔估摸自己大概可以过一个安稳的夜晚,正在华金跑去拿饭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
他拿起话筒,发现是从指挥部来的。
“为了找巴斯蒂安的消息,我已经派出了我所有的通讯兵,德内尔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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