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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
停了片刻,在白横秋的目光注视下,另一位站的靠前之人开了口,赫然是白氏姻亲、靖安台中丞窦尚。
“之前我弟窦琦就与我说过李四郎这厮,这次窦濡与薛常雄的一个儿子过来,也各自与我说了一遍……他们都觉得,这位李四郎军阵上本事确实是有的,但是目光短浅,从头到尾舍不得地盘,舍不得兵马,这才被张行给套住。
而按照窦濡的说法,黜龙帮虽然是营将专一的府兵制度,可架不住张行打一场胜仗整一次军,下面的军将士卒换了一茬又一茬,现在的军中固然知道有营将,却更知道有首席和大行台,所以,这就成了兵马与权势其实是张行的,李定又离不开手里的兵马与权势,所以变成了李定离不开张行。”
“李四郎……”
白横秋若有所思。
“如此说来,李四郎不能小觑,但也不应该多分心,依我看,张行把李四郎摆在北地未必算是闲置,反而算是黜龙帮的底蕴了,毕竟,真有朝一日被我们打了过去,他们退到北地,就是要靠李四郎这种人来维持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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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般讲就对头了……”
窦尚一愣,旋即肃然。
“那张三郎从来不是个嫉贤妒能的,他其实是将李四郎和北地当做托底。”
“所以,说来说去,现在的要害是要出使巫族,与巫族达成和睦?”
张世静及时把核心问题拉了回来。
“有点难。”
窦尚在身后认真提醒。
“我们刚刚与他们大战数场,杀了不少巫族贵种,这还不算,韦将军刚刚杀掉的薛挺和马上要去打的梁师城背后都有巫族人的支持……”
“总得试试。”
白横秋想了一想,认真道。
“想法子哄哄他们,名号、钱帛都可以给……窦氏立足灵州与朔方百年,跟东部、中部巫族素有瓜葛,这件事情窦卿安排一下。”
“梁师城……”
“先打,韦将军亲自走一遭,务必要把白道这个毒漠出口取回来,要快,至于说如果他们逃入毒漠,咱们要不要斩草除根,就可以缓一缓了,而这个时候,窦中丞就发使者进去……韦将军可以适时自行决定是否出战。”
韦胜机停了片刻,潦草点头。
窦尚犹豫了一下,小心来问:“陛下,别的好说,总是讨价还价,可若是他们强约兄弟之盟乃至于舅甥之盟呢?陛下应该知道,他们素来对这个……”
“可以。”
白横秋直接打断对方做了应许,语调也莫名高了起来。
很显然,为了大局,兄弟之盟乃至于舅甥之盟都是可以忍受的,但只是忍受,大英皇帝甚至不愿意这个概念被广泛提及,事后巫族人也必然要为这个蹬鼻子上脸付出代价。
窦尚会意,当场点头称是。
简单的高层会议结束,其余人不提,窦尚回到家中,唤来了自己近来最看重的族侄窦濡,叔侄二人在静室坐定,窦尚先将今日御前的事情告知出来,然后开门见山:“我有意让你先从韦将军出征,然后适时从白道口出使巫族。”
窦濡赶紧就在桌案前俯身行礼称谢:“侄儿刚回来,便有这个重要差遣,当真是叔父照拂。”
“哪里是照拂?”
窦尚叹了口气,满脸无力。
“根本是你们这代窦氏英俊子弟被张行杀了个大半,竟有些青黄不接的样子,而年轻一代剩下的人里,只有你还算是个胆大伶俐的,此事竟只有你一人能拿捏妥当……”
“是。”
窦濡也不由有些尴尬。
“知道关键在哪里吗?”
窦尚沉默片刻,抬头继续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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