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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她猜太微宗的弟子在炎洲地界上以做生意的表象伪装自己,是别有目的,而那目的应该是承剑门。
可这些人,不管是李旭,是酒家,还是器修,都是和巫溪兰经常打交道的。
分明是围着巫溪兰转。
换而言之,太微宗的人,可能是冲着巫溪兰、或者说,是冲着不尽宗来的。
玉蝉衣试探着问:“师姐,你和李道友认识多久了?”
巫溪兰想了想,道:“两三百年吧。”
两三百年……在她到来之前,不尽宗就已经被太微宗盯上了。
所以,这和她没有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玉蝉衣先是松了一口气,但一颗心依旧没彻底放回肚子里。
她又问:“我们不尽宗和太微宗是什么关系?”
巫溪兰哈哈笑道:“哈哈哈哈……能有什么关系啊?我们一个破落小宗门,人家可是巨海十洲第一大派……哦,第二大派,哎呀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再等等,师姐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买一柄剑的。”
玉蝉衣没再说话。
如果她所想是真,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那以后需得更加小心行事才行。
回到不尽宗后,玉蝉衣养成了每日都要把影子放出去巡逻的习惯。
好在宗门里非常干净,回到宗门后,她并没有出现集市上被人监视的那种感觉。
李旭也没有再出现过。
又过几日。
玉蝉衣起了个大早。
之前在灵田里种下的玉霄花开了,巫溪兰让她采集花瓣上的丹药炼丹。
炼丹了就能去集市卖掉,卖掉了攒多了灵币,就能为她买来一把剑,是以玉蝉衣对这满田的玉霄花格外上心。
见花如见剑,玉蝉衣如同往日那样,手持一个玉瓶去灵田接露水。
到灵田,却猛一驻足。
灵田里一片狼籍。
只见在一片辰光中,在本该开满鹅黄色玉宵花的灵田上,躺着一个黑衣黑发的男人。
他黑色衣摆张开,上有流光暗闪,就像一层华丽的鸦羽,是一身低调却十分绚丽的黑,压着一地碎玉鹅黄。
只是他面目苍白,幽冷似鬼。
一双眼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压在眼睑上,落下一层阴影,姣好的唇形血色全失,几乎和惨白肤色融为一体。
细碎潮湿的发梢,攀延在他的脸上、脖子上,发浓、且乱,看不出具体面目。
而被他压在身下的玉宵花丛上洒了一层血艳艳的红,不断坠落的血珠凝聚在花瓣上,与晶莹剔透的露珠和在一起滚颤下来,将一地嫩鹅黄色的玉宵花花瓣染得泥泞不堪。
他就躺在那里,气息奄奄。
安静得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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