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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说完,又悄然垂眼,检查自己的衣物是否一切妥当。
“难怪方才孤到宜阳殿时,不曾见到你。”
萧元琮笑笑,走近两步,与她缩短些距离,又不至太近,握在手中的伞柄亦朝悄然倾斜,替她遮去半数细雨,“难得你有闲心,愿在这宫中走走,这可不多见。”
云英羞愧,总觉得太子是在点自己这几日的回避,连忙说:“让殿下见笑,奴婢只是觉得宫中景致甚美,又未听宫女们说起有不许出来的规矩,这才斗胆出来瞧瞧,若是触犯了宫规,还请殿下恕罪,奴婢以后定不再犯!”
萧元琮轻笑一声,摇头说:“孤何时怪罪过你?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孤只以为你近来是刻意躲避孤,才总不愿留在宜阳殿。”
没想到他竟这样直接说出来!
云英吓了一跳,连连摇头:“没有,奴婢不敢!”
颊边一缕发在摇晃之间,黏到唇边,仿佛才出水一般。
萧元琮瞧着那一缕发,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悄悄动了动。
“罢了,玩笑而已。
只是这宫中,鲜少有人夸赞景致,你是头一个这样说的。”
云英觉得奇怪:“为何?”
萧元琮的神情淡了淡,轻声说:“大约无心欣赏,又或者,只是不愿同孤说吧。”
云英想了想,说:“也许,是殿下龙章凤姿,天潢贵胄,教旁人瞧了自惭形秽,故不敢在殿下面前妄言。”
萧元琮一笑了之:“走吧,虽是夏日,到底也要爱惜自己。”
他说着,侧过身,油纸伞又让开些,空出一半来,竟是要替她一道打伞的意思。
不知为何,云英想起在侯府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她只记得那时他说,若是想活命,便随孤入宫吧。
入宫,她以为会同在侯府中一样,只是换个地方,做了另一个人的奴婢,能暂时保住命而已。
没想到太子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至少表面上,他会将下人也当人看。
“殿下也要保重自身,莫常在外吹风。”
她温柔地说着,小心地站到他的身旁,尽量保持几寸的距离,既能被他的油纸伞遮到,又不会冒犯到他。
萧元琮转头看她。
夜色下,她的皮肤透着白皙的光泽,不是白日里带着淡粉的白,而是如珍珠一般,带着莹润色泽饱满又通透,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切太过朦胧,好像蒙上一层纱,萧元琮觉得脑袋有一瞬间恍神,五感也变得敏锐,呼吸之间,仿佛都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水汽。
他想起那碗带着乳香的米浆。
“嗯。”
不能再想下去,他应一声,打
破短暂的沉默,“云英,你读过书?”
这是他的猜测,虽不曾深谈,但听她只字片语,应当是读过书的,比不得官宦人家精通诗文的娘子,也不是目不识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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