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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妇人虽吓得冷汗淋漓,却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得认罚。
衙役们当即拿出廷杖,押着那五人当街行刑,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哀嚎响起,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待行刑完毕,陈不逊直言道:“今日之举,陈某并非袒护偏私,此事发生在兹阳县任何一家商户身上,本官都会公正办案,势必将此等恶行消灭在兹阳县。”
百姓们对这番话倒是没什么感触,可周遭的商户们却忍不住拍手叫好。
倘若真如陈县官所言,他们日后行商再不必头疼此类恶性竞争,毕竟此等行径在律法中并未有明确描述,而前几任县官都是得过且过,能不管就不管,谁给的银子多就偏向谁。
待人群散去后,附近的商户全都围在香思坊周围,齐齐的朝宋蕴鞠了一躬。
宋蕴连忙远远的避开:“诸位,宋某也没做什么,当不得这番谢。”
“宋掌柜此言差矣,若非你顶住压力,将此事捅到县令大人面前,这些恶人必定又能逃过一劫,”
有人说道,“如今她们已是罪有应得,可宋掌柜的香思坊却遭了殃,不知陈县令此举能挽回多少名声。”
“总会比之前好些,有县令大人震慑,此后谁还敢来香思坊门前造次?”
“倒也是,宋掌柜可得向前看才是啊……”
商户们纷纷劝道,他们起先并不看好宋蕴一个跑来做生意的女流,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才知她并不像寻常女眷那般脆弱,来做生意也是认真的,自然盼着她能更好些。
面对诸多安慰,宋蕴心中慰贴,认真道:“还请诸位放心,香思坊一定会好好地开下去,只要我还在,香思坊就不会倒下。”
……
宋宅,书房中。
宋柏轩沉沉的休息了一日一夜才彻底缓过神,待清醒后,他便从夏金梨口中听闻了这几日发生的事。
夏金梨虽未亲眼目睹,却也从莫绫嘴里听到了许多真相,从刚开始的愤怒到解气,再到引以为傲,俨然已经成了宋蕴的忠实拥护者。
她说得眉飞色舞,极为开心。
宋柏轩听得既揪心又生气。
在一旁的夏金山瞧着他脸色不大好看,连忙制止夏金梨:“金梨,老爷的身体不舒服,恐是染了风寒,你快去熬一碗雪梨银耳汤来。”
夏金梨这才意犹未尽的跑去厨房。
宋柏轩按了按胀痛的眉头,实在不远相信刚才从夏金梨嘴里说出来的话,但他很清楚,那就是事实。
那些人的张狂诬陷是真,蕴儿枉顾律法的回击也是真。
“老爷觉得姑娘做错了吗?”
夏金山轻声问道。
宋柏轩闭上眼,心中实在难受得紧,他一生正直守礼,想要将女儿教导成知书达理贤淑恭谨的模样,但两个女儿却没有一个能如他所愿。
赵晴云且不再提。
蕴儿明明知书达理,瞧着也性情温顺,可行事却偏执无所顾忌,甚至一度将律法未曾放在眼中,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是非对错,并非那样简单,”
宋柏轩轻叹了口气,“金山,若凡是都只分对错,这世道又怎会如此艰难。”
傍晚时分,宋蕴刚回到家中,便觉出气氛不对。
直到吃完饭,宋柏轩才将她叫入房中,询问起香思坊的事。
宋蕴自知瞒不住,便将事实全都说了,连扣下仆妇的事都不曾隐瞒。
她望着宋柏轩难看的脸色,心中忐忑:“父亲,女儿做错了吗?”
宋柏轩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身在外做生意,遇到此事未曾慌乱手脚已是不易,还能想出反击的对策解除困局,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放在寻常商户人家,只怕会被夸得天花乱坠,可偏偏他是读书人。
“为父从未做过生意,也不知生意场上都是些什么纠葛,”
宋柏轩声音缓了缓,“但是蕴儿,你可曾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这罪名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全在县官一念之间,若此事兹阳县县官并非陈不逊,而是如王德巍之流,你岂能如此轻易了结?”
“如果那些仆妇死了呢?死在你的手中,你到时候该如何跟县官辩解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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