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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做了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刘起头戴斗笠,面覆黑巾,在灰暗的细雨冲朝我缓步走来。
我依稀记得我曾梦到过这个场景,却不明白这冥冥之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后来,我又在梦中听到一道熟悉的声线,那声线低沉温和,就像是攀附在我耳边低声细语似的。
可我知道,那人从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他说:“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把剑,值得吗?”
我在梦中回他,“值得啊,怎会不值得呢?”
“驸马刘起最喜欢剑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虚影微闪,我竟看见刘起提剑站在我院中的那棵玉兰树下,他始终背对着我,既不回头也不说话。
他本该如此,威风凛凛,雄姿英发,好一副年少将军的模样。
我想走过去,看看他的正脸,却被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逼醒。
睁开眼,正撞见刘起手捧药碗,茫然无措地坐在我床前。
“殿下醒了?”
他关切地抚上我的额头,“发热了几日,可曾好些?”
怪不得我脑袋晕晕乎乎的,和喝醉了似的,原来是高烧了。
我眨巴眨巴眼皮,双眼总算聚上了焦,刚回过神来,我一下从床上惊弹起来,视线在周围四处搜寻。
“殿下在找什么?”
“剑,我的剑呢?”
刘起放下药碗,起身从座屏后把剑取来,放到我身前,“殿下可是在找这把剑?”
我赶忙接过抽剑出鞘,剑刃上头的水云纹依旧闪着微光,我适才松下一口气,“还好还好,完好无损。”
刘起有些困惑地看着我,“殿下不擅武艺,为何如此看重一把剑?”
我嘿嘿一笑,“我是不擅武艺,可有人擅啊。”
我拔剑扬到刘起跟前,问:“你看看怎么样?是不是把好剑?”
刘起的脑袋下意识往后一缩,定睛注目了剑身片刻,“此剑锋芒逼人,削铁无声,是把难得一见的好剑。”
我追问道:“若是送……”
我话还没说完,刘起不悦地打断道:“若是送给墨竹弟弟,想必他定会欣喜若狂。”
等会儿,这和墨竹有什么关系?
我蹙眉不解,“为何提墨竹,你不喜欢这剑吗?”
刘起别扭地别过脸,也不看我,干巴巴道:“喜欢又有何用,再喜欢也不是微臣的,微臣从不惦记旁人的东西。”
“我……”
我愁眉苦脸地扶额,“谁说要给墨竹了,这剑是我特请大魏最好的铸剑师打来送给你的。”
刘起惊慌失措地转过脸,惊慌失措地看向我,眼中闪过一道光,“殿下是说,这剑是赏给微臣的?”
“是送,不是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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