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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织想到梅老师教自己的知识,问:“海棠怎样画才不呆板?”
“循着光。”
“什麽?”
苏晴说:“迎着光来的方向,摸索纸张纹理。”
而后笔尖浸润白色颜料,亲自为花瓣加上一层光晕。
羽织叹为观止,有人疯了,灵性仍胜过衆生,亏自己只有两载记忆,两载烦恼,好身体,好精神,却麻木如斯。
“颜料没了,我去调。”
苏晴一阵风般舞下楼去。
秦羽织流连阁楼的宁静,久久不舍离开,竟伏案睡去,再醒来,天色已黑,蝉鸣啾啾。
一道黑影伴着月色从露台矫健地翻入,她恍惚是哪个武生闯错了场,惊觉这不是演戏,来不及惊叫,他已走到她面前。
一束藤蔓自花园延伸至楼顶,沈贺文就是从这里爬上来的。
泥垢弄污了洁白的衬衫,手臂被荆棘割伤,可是他双目炯炯。
秦羽织哑然,这人,无所不用其极。
沈贺文心里有气,看见她后更气了,她怎能如此安然?他有许多质问,可话出口竟是一句最无用的,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话语间的挖苦连自己也意外。
夜色静静的,窄小的阁楼笼在月影下,笼在树影里。
良久,他笃定道:“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我信,”
羽织道,“你当然有这个能力。”
沈贺文痛苦地凝起了眉,她十分残忍。
他是有无数办法,可那都是对付别人的。
他凛然上前,秦羽织本能后退一步。
这一步,竟令他微笑:“原来你尚有畏惧。”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而爱怜,磨砂着,指尖加重,像是要极力握住从掌缝流走的沙,婴孩般的肌肤,娇嫩的不像话,浅浅的红痕就这样绽放在瓷白的肌底上,触目惊心。
她翘着颈,看着他,正像过去无数次,眸光直白,没有丝毫避闪。
不可控制地,抚摸变成亲吻,沈贺文报複似地将力气尽数变作唇齿间的剥夺,他索取着,等待着她的回应,她无动于衷,他便更放肆一分,直到怀里的人忍受不住他手掌的温度,发出一声似怒似嗔的嘤咛,他内心的不甘倏尔释放,唇瓣攀上她的颈,她的肩。
然而行为的报複丝毫不能抚平心底的波澜,甚至使他愈发没有着落。
直到鲜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他看清一对含恨嘲讽的眸子凝着自己,分明没有半点温柔爱意。
他停了下来,就听她道:“本时代女子早已不被贞操束缚,相信即便我非完璧身,未婚夫也不会让我以死明志。”
沈贺文一下子抽开身,不可置信,他脸色阴沉,咬牙道:“你把我当成什麽,又把自己当成什麽了?”
她永远晓得他那根神经在哪里。
沈贺文越是怒火中烧,秦羽织越是气定神閑,直到将他盯毛了,才轻声叹道:“贺文,放弃吧,天高地阔,祝你幸福。”
沈贺文不怒反笑,问她:“是吗?失去秦羽织我会幸福,我能相信?”
秦羽织一怔,刚刚的接触她何尝没有贪恋,一瞬恍惚,道:
“走楼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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