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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年年都评,陆主簿好心,今年年底评选的时候可以多投票给我。”
裴溪亭说,“对了,主簿要我画什么?”
“哦,是这本书,”
陆茫记起正事,重新拿起那本书递给裴溪亭,“这是一本百花谱,里头原本有一张牡丹书笺,但我昨儿从藏书楼出来的时候掉在路上了,偌大东宫,要找一张书笺实在麻烦,哪怕找着了,脏了的也不能再用。
殿下的藏书都有对应的书笺,是殿下自己挑的,我可不敢随便去外头买一张,听游大人说殿下颇为喜爱你的画,所以我才想找你画一张,替我补上。”
裴溪亭翻了翻书,问:“殿下同意了吗?”
“殿下没说不行。”
陆茫重新落座,示意裴溪亭在对面的书案落座,“素笺我都给你备好了。”
裴溪亭放下画箱落座,拿出粉本拟了几幅,都不是很满意,但转头想起如花似玉的太子殿下,顿时有了主意。
殿内燃着五月防毒螫的草药香薰,有股淡淡的苦味。
陆茫忙活了大半时辰,终于落笔,起身拍打着腰去茶案,问:“菖蒲酒,菊花茶,椰子水,喝哪个?”
裴溪亭说:“椰子水吧,谢谢。”
陆茫从冰鉴中拿出一个葫芦,倒满两只青白玉色的单把杯,将其中一杯放在裴溪亭的案上。
见他画得差不多了,便俯身细看一番,说:“石榴树下一个背影……这背影看着很像殿下啊,你去过东宫了?”
裴溪亭说:“没有。”
陆茫说:“那你怎么知道明正堂后殿前有石榴树?”
“巧合。”
裴溪亭说,“五月石榴花开得艳丽如霞,每次我都会被吸引,驻足观赏,殿下既然收藏这本百花谱,想来也是惜花之人,我便以己度人,想象殿下在树下的模样了。”
“原来如此。”
陆茫看着笺面,树叶苍翠、石榴花鲜艳,和玄衫飘飘的殿下一搭配,色泽尤为浓郁明朗,就像这五月的天,热烈奔放。
裴溪亭搁笔,陆茫说:“好了?”
裴溪亭说:“还要洒金。”
“打扰了,”
游踪踏入门内,言简意赅地说,“熹宁十五年‘江南王家四十四案’。”
陆茫说了声“好嘞”
,转头涌入重重书架间,迅速利落地找出一本文书呈给游踪,说:“不是在查披霞山的事吗,怎么还突然翻出这桩未结的陈年旧案了,莫不是有新线索了?”
“不错。
那个王三的确不是真王三,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还没有回音。”
游踪快速翻阅文书,“记得死在城东郊的那个神秘雇主吗?本以为只是一刀封喉,今日要处尸体的时候,我却在他的心口发现另一道致命伤,是梅花袖箭。”
笼鹤司的仵作回乡照顾病重的寡母,还在回京的路上,笼鹤司的案子也不能让外面的仵作经手,否则也不会拖延这么两日才让饭后去停尸间散步的游踪发现一处线索。
陆茫记忆力极好,说:“如果我记得不错,当年这江南王家的案子也曾出现梅花袖箭的痕——”
“不错,”
游踪反手将一页文书怼到陆茫脸上,“一模一样。”
陆茫熟练地后仰,避开这一怼,后退一步看清了纸上绘制的梅花形伤口,拊掌说:“找到此人,不仅能找出拿走破霪霖之人的线索,还能结了陈年旧案。”
“问题是该怎么找?”
游踪合上文书,递还陆茫,“这梅花袖箭不同于一般的梅花袖箭,但并未在何处听说过它的名号。”
陆茫挠了挠头,偏头时看见裴溪亭在洒金,那手真叫一个稳。
游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神在裴溪亭脸上转了一圈,待裴溪亭放下洒金的毛笔挂绳,才说:“裴文书,你可有想法?”
裴溪亭“啊”
了一声,抬头指指自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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