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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用手向北边指了指,“当初阿伯许诺那么优厚的条件,他不肯答应,他想要什么不是明摆的吗?被轰走他岂能甘心?安多方面情报,发现每晚都有若干小股骑兵活动。
有阿伯在我才放心,这段时间过后再去昌都行吗?”
桑结答应了。
出宫时,刮起嗖嗖的凉风,云彩像一块块撕烂的湿漉漉的棉絮,飞快掠过宫顶。
旺秋留下陪伴丈夫,堂姐、阿朵和两个男仆护送梅朵带着小多吉,于次日晨上路了。
次仁年近半百,驻守阿里已有二十多个春秋,每隔三两年回来一次。
根据桑结指示,他组织训练数千民兵,守住了地处偏远的西藏西大门。
在会上,他讲述了前不久与准噶尔骑兵的一次大战,虽然自家损失不小,但最终还是击退了敌人进攻。
各大队反映了气候异常带来的困难:农民要抢收晒晾青稞,修补房屋,牧民要搭建、修补羊圈、马棚,等等。
桑结要求北路民兵必须至少有一半到位,藏南和直属大队必须要坚持观察哨,并保有少量民兵驻点待命。
萨迦民兵派一个中队把守冈巴拉山口,一个小队守住堆龙桥,必要时可撤下铁索上的踏板。
窗外不时传来拉萨河的巨大轰鸣,桑结不无担忧地说:“央金啦,直属大队的水军组建了没有?”
“大人,我一来就挑选了二百人,正在训练。”
“今夏夜雨大,尼玛啦,沿途烽火点务必提高警觉,人员要按时轮换,保证给养。”
“大人放心,桑雄拉烽火点的站长叫让琼,就是那年你们演习时,受到老将军表扬的人。
乌玛塘山口的放石由娜仁指挥,我组织山道阻击。”
进入七月,雨势毫不减弱。
为加强监视,让琼日夜派出双岗放哨。
本来趴在石缝上就能听出老远,可连绵的雨水,像厚厚的幕布,遮挡了目力和听力。
今晚看来要下场大雨,烂棉花套子似的乌云,在头顶翻来滚去,才下午时分,天就开始暗下。
让琼瞧着手下八名士兵,心情不由焦虑。
大家都太累了,只要倒班就呼呼睡觉,好在尼玛将军答应过三两天就换人。
,!
前半夜是宝音和一名小个子值班。
这个宝音就是桑结视察藏北民兵基地时遇到的那个被打的欠债者,他和赛汗由安多逃债过来,遇到桑结帮他还债后,一直在当雄草场帮人打工,二人心灵手巧,又舍得力气,颇得人缘,去年招入了民兵,赛汗在乌玛塘山口娜仁手下的封路队。
“站长,小个子身上发烫,我自己去就行,没事的,你放心。”
宝音摸着小个子的额头说,没等让琼答话,他披着毡片出去了。
雨下开了,果然不小。
这宝音蹑手蹑脚走到稍远的一处地方,习惯性地四下张望,天空和四周就跟泼了墨似的。
他向一个方向打出三声短促尖利的口哨,片刻功夫,不知从哪儿仿佛是渗出的一群影子,有二十多人,一律黑衣,黑头套,手提短刀。
这些人悄悄随宝音来到地堡附近,都静静蹲下,只有一个正常打扮的随他进了地堡。
地堡是就着一个石坑打凿的,四面石壁,上覆牛皮顶,冬暖夏凉,有十几平米,是议事、做饭的地方,住五个人,另四人本来住旁边一个岩洞内,因雨季又冷又潮,都凑到一块住,中间生着一个炭火盆。
见宝音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让琼猛的一惊,站了起来,慌忙问:“宝音,你怎么回来了?有情况?”
“站长,”
宝音拉过身后一个人,“这是我一个亲戚,在那边过不下去了,知道我在这儿,冒着大雨跑过来。”
那位亲戚上前点头哈腰,极力作可怜状,然后一屁股坐到刀架前面。
让琼脑中飞快一闪:不对呀,这么大雨,山高路险,半夜找来?正要发问,只见一串黑影迅速窜入,四个人夹住让琼,其他几个民兵被逼向角落,小个子趁人不备冲向刀架,冷不防被那位“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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