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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祖母不会去而复返。
季老太君很沉得住气,似乎刚才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朝孙女道:“下个月是青羽陈家老太爷寿辰,陈家给季家下了帖子。”
季鱼闻言,神色微敛,说道:“知道了,我会去的。”
季老太君打量孙女,“你若是不想去,我让不欢去便是。”
她说的是季不欢,是季家年轻一辈比较出众的弟子,性子沉稳可靠,最近带着季家弟子出门历练,还未回来。
季鱼摇头,“祖母,不必如此,我是季家的少主,最是合适,省得旁人说我们季家没礼数。”
季家确实没什么人,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地步。
青羽陈家老太爷是何等人物,他的寿辰连朝廷都会给几分面子,季家也不好随便派个人过去。
以季老太君的身份,自然不必亲自出面,再加上她年前旧疾复发,身体其实并不算太好,季鱼不想让祖母在路上奔波。
季老太君闻言,没再反对,只道:“下个月初,你便准备出发。”
说着,她又看向伴在孙女身边的江逝秋。
若是以往,她自不愿意让孙女去青羽陈家贺寿,不过现在孙女身边多了这位,有他在,何人能欺她的孙女?
季老太君心下叹气。
福祸素来相依,是福是祸,哪能分得清?
她回到主院,来到主院里的一间厢房,房里供奉着的不是神牌,而是两个牌位,一个是季老太君亡夫的牌位,一个是女儿季澜的牌位。
季老太君捻起香,给他们上香,凝望着丈夫和女儿的牌位,那双被岁月侵蚀的眼添了些浑浊。
“澜儿,祂还是来了。”
她轻声对着女儿的牌位说,“诅咒不可逆,唯有如
()此,才能救阿鱼……可我也不知道如此对不对,若是祂对阿鱼怀有异心,不愿意承认这桩婚事,只怕阿鱼有一天……”
季老太君回来后,季鱼便清闲起来。
她将江逝秋送她的花插在花瓶里,往里注入清水,认认真真地养起来。
这束山花虽不如养在院子里精心侍弄的名贵花卉好看,却有一股野蛮的生机,开得肆意妄为,暗香浮动,屋里看着都亮堂鲜妍不少。
琉璃瓶里的胖头鱼对山花虎视耽耽,总趁着无人注意时,从瓶里跃出来,叼几口花瓣。
起初季鱼并不知晓,看到少了一些花瓣,还以为凋落了。
直到有一次,她进屋时,正好看到从密封的琉璃瓶里跃出来、瞬间张开比它的大头脑袋还要大的血盆大口的鱼妖,一口叼住花瓣,重新回到瓶子里欢快地啃起来,方才发现这事。
胖头鱼发现她时,身体一僵,然后决定装死。
季鱼有些好笑,走过去看了看瓶里的胖头鱼,问道:“你既然能离开瓶子,怎不离去?”
居然还好好地待在琉璃瓶里,这世间有如此傻的妖物吗?
胖头鱼见她没有怪罪之意,不再装死,一边咀嚼嘴里的花,一边用泡泡眼瞅她。
是它不想离开吗?
是它不敢啊!
它敢肯定,只要自己前脚离开,后脚马上被那位尊主捏死。
对那位尊主来说,捏死一条鱼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它哪里敢拿自己的命去赌祂的仁慈?
妖邪没有慈悲之心,只凭心意行事,肆意妄为。
不过……
鱼妖看向季鱼,觉得这个除妖师非常神奇,明明出生便被诅咒,偏偏又与幽冥的另一位尊主订立婚契盟约,得祂庇护。
要不是看破江逝秋人皮下的可怕,它根本想不到这个成天黏黏糊糊地追在除妖师身边的男人会是一位强大的妖邪。
季鱼似乎能理解鱼妖的意思,笑道:“是因为江逝秋吗?”
鱼妖甩甩尾巴,正要表示赞同时,江逝秋的气息倏然出现,它的尾巴一僵,继续装死。
江逝秋从外面走进来,含笑道:“娘子,你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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